陆秉文亲自替她沏茶,笑了笑,道:“家中已无人了。”
赵曳雪一怔,道:“抱歉。”
“无妨,”陆秉文将一盏热茶推至她面前,那双狭长的狐狸眼在灯烛下倒是褪去了精明,显得有些诚恳,道:“陆某上次就说过,就算姑娘不卖画,做个朋友也是好的,所以才厚颜请叶姑娘上楼来,今日不谈别的,只随意说些闲话。”
他把话说到这个地步,赵曳雪自然不能扭捏了,想了想,道:“这却可以,只是我甚少离开家门,没什么见识,三公子别见笑。”
“叶姑娘自谦了,”陆秉文笑了,那狐狸眼便微微弯起,眉梢眼角都透着一股子风流意味,道:“陆某觉得姑娘很有趣,能和有趣人说话,乃是陆某的幸事。”
陆秉文不愧是商人,实在很会说话,也懂得如何奉承人,而不招致反感,知进退,懂分寸,赵曳雪都要对他彻底改观了。
陆秉文走南闯北,行商途中也遇见了许多趣事,说与赵曳雪听,正说到兴起,忽闻门外传来一阵沉稳的脚步声,在雅间门口停下来了。
赵曳雪转头望去,陆秉文见她面有异色,止了话头,道:“叶姑娘?”
话音才落,雅间的门就被人叩响了,笃笃之声,不疾不徐,陆秉文有些讶异道:“我并未约人,许是茶楼伙计。”
遂让四两去开门问一问,青衣小厮方才打开门,便轻呼一声,陆秉文道:“怎么了?”
他刚刚说完,门口就进来了一个人,穿着深色的常服,身着大氅,挟裹着一身寒气,身形挺拔颀长,眉眼深邃,眉骨微微突起,衬得眼窝深而冷峻,疏冷俊美,正是此时应当在皇宫参宴的太子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