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的葬礼安静举行。结束后, 父亲看着站在那里不动,一句话也不说的我, 他伸出手, 忽然对我说,下山的路很陡。
我本想说,我上来的时候谁都没有搀扶我,有点累, 但我做到了。那么你也没必要牵着我下山。
可我还是什么都没说,只是攥住他宽大的手掌,快快地跟上他的步伐。
父亲的步伐不会迁就我, 他永远那么快,我永远只能看见他的背影, 而非同他并肩。
快到山脚的时候, 我听见他喃喃着说:你的手和你母亲一样冰。
我于是抬起头看向他——可我没有再看见父亲, 我看见的是于小敏。她无奈地笑着说,小孩,你的手为什么总是这么冰,总是暖不起来?
我叹一口气, 看向眼前绵延无尽的道路。然而这条路在我不知不觉间延长了起来, 好像不管怎么走都走不到终点。时间凝固,这里只有我,于小敏, 我们紧紧牵着的手,还有树木簌簌的声响。
以及我几不可闻的一句:
“或许是因为你牵住我的时间还不够长。”
所以冰块没来得及融化,外壳又重新结成了一层层冰。
当方然然睁开眼睛时,她看见窗外灿烂明媚的阳光亮晃晃地洒在自己身上,而她仍然抱着那件外套,紧紧地,眼角分泌出了令人生厌的泪水。
她闭上眼睛,试图回到那条山间小路。
当关不语第十次偷偷看向姜聆羽以后,姜聆羽故意“唰”地一下扭头看向她,被抓包的关不语脸红了起来,攥着笔的手也颤抖了一下。姜聆羽见状更觉得好笑,她从旁边拿起一片苹果塞进关不语嘴里,然后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