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又能怎么样,就算不当兵,不考公务员, 我照样可以有好前程, 息事宁人解决不了问题,我只想要一个是非公道!”
“你!”
伊红梅为于瑾的执拗感到气恼, 可却再说不出一句责备的话来,倒是教导主任,看出于瑾心里有主意,心平气和的说,“可动手伤人的毕竟是你。”
于瑾冷笑着问,“所以老师们认为我在当时应该怎么做呢?任由她们扒光我的衣服,对我进行殴打,留下侮辱性的照片,之后高中三年都在她们的暴力威胁下忍气吞声吗?没错,现在动手伤人的是我,可侥幸逃脱的也是我,老师们可以确定在这所学校里没有一个不幸的女生存在吗?可以保证这次息事宁人后,不会再发生这种事情吗?”
见教导主任和伊红梅都看着她不说话,于瑾放低了声音,又道,“你们无法确定,也不能保证,只想着扭曲我和李青的是非观念,让我变成加害者,从此不敢反抗任何不公,让她变成受害者,以后照旧误作非为。”
“但事实上,我什么也没有做错,我只是在受到侵害时做出正当防卫。”
话音落下,教导处的门忽然被推开,校长和李青的班主任脸色异常复杂的站在外面。
长久的沉默后,校长终于开口道,“李青的家长来了,在医务室里吵着要见于瑾,要报警。”
伊红梅轻叹了口气,扭过头去看于瑾,她承认于瑾的话很有道理,可出于私心,她仍不想将此事闹大,影响于瑾对前路的选择,此时她看着于瑾,就像看着自家不懂事的孩子,做出无可奈何的屈服,“我是不管了,随你吧,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只要将来不后悔就行。”
“要后悔的人不会是我。”
在校长,教导主任,和两个班主任的陪同下,于瑾去到了大会议室,李青的父母和舅舅都一脸愤慨的等在那里,一副恨不能把于瑾嚼碎的模样,于瑾一进门,他们便拍桌而起,“小小年纪怎么下手这么狠!”“你把我们家孩子都打破相了!这事我跟你没完!”“你家长呢!叫你家长过来!”
校长被他们烦得要死,忍不住呵道,“能不能冷静一点!我们是要解决问题的!你们这么吵有用吗!”
“我不跟你说!她家大人呢!叫她家大人过来谈!”
不过刚打了个照面,伊红梅已然感受到了李青家长的难缠,她最不愿和这种人交流,可为了于瑾,也只能硬着头皮上,“我是于瑾同学的班主任,现在全权代表于瑾的父母,你们有什么事可以和我说。”
“合着是个有娘生没娘养的,难怪这副德性。”
这话说的实在太过尖酸刻薄,校长是清楚于瑾家里的情况,不由冷着脸道,“李青妈妈,请你注意自己的言行,于瑾上次月考成绩是年组第一,今天运动会三千米和立定跳远都拿了冠军,李青就是因为这两项比赛都输给了她,才会在放学后组织班里的同学打击报复,这一点那几名同学也已经承认了!”
事实摆在眼前,但李青的妈妈并不罢休,“打击报复?你见过哪个打击报复的受了伤,被打击报复的好端端站在这,你们就是看她学习好才这么维护!说不准那几个学生都是被你们胁迫做假证的!”
这会就连李青的班主任也看不下去了,“李青妈妈,去年也发生过类似的事情,是真是假我们心里都清楚,你何必非要闹到覆水难收呢,李青是我的学生,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这对李青没有任何好处。”
李青妈妈闻言,忽然放缓了语气,“那我们家李青也不能白白被打啊,她脸上的伤你们可是看到了,小姑娘伤在脸上,做家长的总得给讨个说法吧,要么就赔偿我们的医疗费和精神损失费,要么就报警,让警察来评评理。”
说完,李青妈妈注意到,在场的校长老师都没有吭声,不约而同的看向于瑾,仿佛在等着她做定夺。
一个没爸没妈的高一学生,能说的上什么话?
这个念头刚刚在李青妈妈脑海中闪过,就听于瑾淡淡开口道,“好啊,报警吧,让警察来学校取证调查,既然老师也说有过类似的事情发生,想找到当时的人证应该不难,根据学籍管理办法,煽动或组织策划同学聚众闹事,干扰学校正常秩序者,若情节严重,性质恶劣,屡教不改,可作出开除学籍的处分。校长,我说的没错吧?”
“是没错。”早在教导处门外听到于瑾那番话时,校长就不打算再将李青留在学校,刚刚忍耐着不说,只是想给于瑾留一线余地,现在于瑾确定要报警,他也没什么好顾及的了,“不管这件事最终结果如何,校方都会对李青做出开除学籍的处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