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瑾留了个心眼,等到夜深人静时,悄悄溜进主卧,从床头柜的抽屉里翻出伊红梅最近在吃的药,伊红梅大概是怕被梁曼宁无意间看到,特地将药瓶都换成了维生素之类的保健品,只有一种德国进口的药没被替换过。
于瑾是会说几句日常德语的,可药品名称过于生僻,她也不认得,便用手机拍下照片,回书房用电脑查看。
那是血液透析的辅助用药。
肾衰竭终末期,尿毒症。
于瑾删掉搜索记录,靠在椅背上,轻叹了口气,心中非常清楚,伊红梅这病恶化的极快,从她身体不适到现在,不过短短几月的光景,就已经到了透析的阶段。
难怪她整个夏天都穿着长袖,难怪她每周有两三天都不在学校。
虽然透析可以维持生命,但到底不是长久之计,伊红梅年纪大了,还有三位老人要赡养,早晚会被拖垮,而她缠绵病榻时,就是自己和谭米雪身世揭露之日。
命运巧妙的安排,不得不令人惊叹。
在这样一个宁静的夏夜,于瑾旧疾复发,再度失眠了。
翌日,伊红梅照常早早起来做饭,她熬了点小米粥,用昨天晚上发酵的面团蒸了几个馒头,又从冰箱里取出自己腌制的小菜,体体面面的摆了一桌,等梁玉生值班回来,正好能吃上现成的。
于瑾毕竟年轻,就算一夜不睡也看不出什么异常,梁玉生就不一样了,眼眶青黑,眼白通红,脸上半点血色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