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见过毒发后的症状,浑身流脓肠穿肚烂七孔流血,痛不欲生的惨状,想想就令人心悸。
只有生擒宋希广,敞开京城城楼大门,他们才有机会存活,并且获得长公主特赦。
“背叛皇十六子只有死路一条!”宋希广并不清楚叛徒的处境,以为他们只是为了钱财叛变,不禁拿皇十六子来威胁他们。
“一、二……”
只是,对方并没有害怕宋希广,直接就开始数数,并且谨记许芷芊的重点叮嘱,每数一声,刀尖便往前顶一丝,让宋希广意识到死亡逐步逼近。
“住手!我开!我开门!传令下去,敞开城门!”架在脖子上的刀尖,伴随死亡倒数,一丝丝扎入肌肤,望着鲜血流畅衣襟,宋希广彻底慌了,依照这个进展,对方尚未数到十,他估计就要饮恨当场。
结果,对方才数到六,宋希广就认怂,喝令部下开城门。
“将军!皇上交代,绝不能开城门!”
“七!”
“滚!我让你们开门就开门!我才是这里主将!”宋希广暴怒不已,自己生命垂危,居然还有人敢违抗军令。
“可是……”传令兵犹豫不决,就是傻子也明白,敌军兵临城下,他们绝不能敞开城门。
然而,就在八千叛军十分迷茫,不知该如何做时,一名叛军当机立断喝道:“将军有令!开城门!违令者斩!”
要知道,行刺宋希广的,只有四名一流武者,剩下的叛军卧底,全都潜伏在人群里。
叛军犹豫不决时,他们果断站出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包围闸门开关,执行宋希广的命令。
宋希广瞧有人执行军令,不禁暗暗松了口气,并且盘算战败后,索性将责任推卸到这群人身上,以便向皇十六子交代。
驻守城墙的叛军,目瞪城门敞开,心顿时就凉了半截。站在楼台上的卫兵,清清楚楚的看到,两队人马同时朝他们冲杀过来……
“敌袭!敌军正朝我们冲来!将军请下令……”瞭望台的叛军,非常无奈的询问宋希广,现在这局面,败战几乎吃定了。
宋希广投鼠忌器,为了保全自己的性命,没准会喝令全军撤退。
“让驻守城楼的人退离城墙百米!只要他们后撤百米,我马上就放了你!”
“…………”
“快!”
“全军听命!后退百……”宋希广虽然很愤怒,但他不得不遵照对方的要求行动,只有服从命令,他才有活命的机会。
只是,宋希广话说到一半,声音突然没了。
一转眼功夫,又过去半个时辰,宋希广躺在太师椅上闭目养神,马上快睡着的时候,夏侯延总算带着五千人马兵临城下。
宋希广站在城楼,俯视下方敌军,险些忍不住大笑起来:“那是什么玩意?猴子穿衣服想做人吗?”
宋希广讥笑平乱军不是没有原因,来者的装备十分精良,毕竟是抢到叛军精锐的钢盔钢甲,看上去非常英武。但是……他们是来攻城,而非平地交战,连最基本的攻城云梯都没有,是想叠罗汉上城墙吗?
平乱军并非没有梯子,但那只是普通的双管木梯,一推就倒的木梯,因此宋希广压根没将其放在眼里。
宋希广看到平乱军的攻城器具时,仅存在他心底最后的一丝担忧,立马随之烟消云散。现在他百分百确信,只要自己不开城门,对方绝对攻不进来。
攻打京城城墙,最好的办法,就是诱敌出来开战,然后里应外合将其击破。遗憾的是,镇守城门的将领是宋希广,许芷芊不认为他敢主动出击,所以引蛇出洞就不要想了。
凡事有利也有弊,皇十六子派宋希广驻守城楼,虽不见得是明智之举,却也不愁这家伙英勇奋战,出城迎击或追击敌兵。
换做戚元救走的三员武将,许芷芊没准能利用仇恨的引子,激对方出城开战。
“我们真的什么都不用做吗?”夏侯延询问身边李小帆,刚才他收到许芷芊的信函,内容大致是要他们别轻举妄动。本该负责佯攻的五千人,此时竟方方正正的列队,排在京城城门外等机会……
“一个字,等!两个字,等等!三个字……还是等!”李小帆假装高深莫测的回道。
“…………”夏侯延闻言顿时恍然大悟,感叹自己的智商还有待提高,他竟然指望江湖传闻的李痞子给出答案……简直蠢到家了。
就在这时候,诡异的情况出现了,京城城楼后方,如同烽火台般,突然冒出浓浓黑烟。
黑烟弥漫恰好熏上城楼,让宋希广难受要命……
“咳咳咳……这什么情况?城里发生什么事了?”宋希广顿时被烟熏得泪流满面。
“报!有人在城楼下点狼烟!”
“谁他妈没事找事做!”听完士兵汇报,宋希广气得跳脚,暗骂谁家的智障儿点狼烟?
虽说敌军兵临城下,点狼烟求援乃正常举措,问题是,具体问题具体分析,目前形势根本没必要点烽火求援。
而且,宋希广奉命前往城楼时,皇十六子已经跟他说明白,就算城楼沦陷,他也不会派兵支援他们。因为谁都无法保证,驻守皇城的万人大军,会不会趁机反攻府邸区的高墙。
假若皇十六子派兵支援城楼,万余皇城卫兵果断强攻府邸区高墙,他们兵分两处,真不一定能守下来。
正因如此,皇十六子才会以府邸区的高墙为驻守重点,一来困死太子殿下和皇太后,二来切断皇城与市区的运输线,让万余皇城卫兵断水断粮。
再则是,狼烟冒起的位置很奇怪,正好是城楼底下,害他还以为城楼起火了……
“启禀将军!三千余京城百姓,聚集在城楼下点燃狼烟,要求大人给他们说法,否则就举旗造反!”
“给什么说法?”宋希广听得一头雾水。
“不知道……他们说要与将军当面对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