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侍女惊诧地看着来人,她们身边的少年是蜃楼国目前最炙手可热的祭司大人,就连国王对他也恭敬有加,何曾有人这样不客气地闯入,还如此无礼的。
少年只笑不语,光线已黯,那人的面容彻底清晰起来。
她身材颀长高挑,穿着蜃楼国最常见的茜色女裙,为抵抗风沙日晒将身体遮得严严实实,衣裙的布料却不是常见的丝绸锦缎,其上流动着一丝浅浅的光华,看上去并非凡物,朱红色头巾披爻而下,将脑后发丝尽数罩起,看起来就像蜃楼国普通的年轻女子。
头巾四周点缀着金色铃铛,走起路来,一阵铃声轻响,衬出一张眉色飞扬、目光灼灼的芙蓉米分面来。
“好酒。”她走到少年身边,从侍女手中取走酒杯和酒壶,径自斟满,连饮三杯后,眉头一舒,露出惬意的笑来。
少年微微一笑,眼神仍旧落在来人身上,手轻轻一摆,摒退两个侍女,屋子顿时幽静下来。
“一别十五年,你舍得回来了?”少年眼中有些喜悦,说出来的话却带着不满。
那女子却睨了他一下,笑道:“肥球,人间富贵虽好,到底不能长久啊!”
她扯下披巾,宛如撕去束缚一般,狠狠地丢远,朱红的头巾像火云般缓缓坠下,她身后的白发,乍然披泻。像西北的雪山,苍白悲凉又充满豪气。
转眼间两百年已逝,旧事已散,独剩漫漫前路,步步为营。
出世而修,入世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