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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若连生死也不能阻挡那些念想,又该如何?

所幸,她没死。

可悲,她竟未死。

在这百年间,他每每想起青棱,便会躲到这间石室中,用不同的材料,雕一尊偶人出来,以换心间宁静。

经年累月,竟已有百数之多。

从最开始的相似,到后来的模糊。百年时间,他已不记得她的长相与身姿,只唯独那个笑容,竟像着魔了一样,怎样都抹不去。

于是,这桌的偶人,都有了不同的身姿,模糊的容颜,却有着一样的笑。

如同当年雪峰下初遇的她。

鲜活明亮,如冰天雪地中遍生的小雪菊,再平凡也有着恣意怒放的美丽,笑容飞扬,神采奕奕。

暖黄的光芒让他的脸显得不那么冷酷,不知道想起了何事,他眼角一扬,似乎带了些许真心实意的笑。

他伸出手掌,四周水汽在他掌心聚成一块冰石,他伸出手指,点在冰上,冰米分纷纷洒落,他如旧日般开始细细雕琢。

雪山下的初遇,她笑容温暖满足,眼神伶俐;

太初百年,她笑容温和卑微,眼光坚毅;

千针换骨,换她一身修为,她虽欣喜,笑颜却已沉去,尚不如初见时欢愉悠然;

龙腹绝地,她笑容安稳,有着怎样都无法打碎的希望,很努力很努力地活着,也带着他活着。

他一点点回忆着,指间的光芒越闪越快,冰米分漫天飞洒,手中的冰石一点点地被雕琢出少女的姿态。

后来……后来呢?

后来半月巅上,一剑穿心。

他记得她的笑,如冰般凝固在唇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