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静对宴夏挠头笑了笑。
他虽看来高大英武,笑起来却有几分腼腆,他似是有些不好意思,又急于想解释什么,先是回头看了那无字的墓碑一眼,又看了看宴夏,迟疑片刻方才道:“抱歉没有提前支会宗主就擅自过来了,只是盟主他走了也有一年了,我就是……”他说到这里,终是长叹一声,苦笑道:“我就是想来看看他。”
昔年宿七身份暴露,众人躲他惧他,宴夏却从未想过,今日会有人来看他。
宴夏有些惊讶,冉静似乎也觉得自己此时实在没有什么立场能说这番话,他低垂着眼,摇头道:“当初盟主还在时,我也不曾开口替他说话,直到此时才想到来看他,是不是说来有些可笑?”
宴夏摇头不语,却并非安慰的意思。
正如冉静所说,当初发生了那么多事,中原正道,又有谁真的替他正名。
冉静长叹一声,终是颔首道:“我也该走了,宗主,告辞。”
宴夏点头应下,看着冉静转身离开,视线忽又瞥见那墓碑旁的一簇白花,不禁问道:“这是你送来的吗?”
冉静自然知晓宴夏说的是什么,他回身摇头道:“不是。”
宴夏静静看他,冉静已当先道:“我来的时候,它已经在了,应是早有人来看过盟主了。”
这世间,仍有人记着明倾此人。
那簇白花已经在山巅受了一夜的风吹,花瓣之上沾着湿润露水,被朝阳的光色点缀又添了几许明媚,宴夏与冉静皆盯着那簇花朵默然不语,然后又是一阵山风吹过,露水被风吹落跌至枯草间,冉静终于声音沙哑着开口道:“盟主待我恩重如山,若非是他我也无法拜入南门,更不能走到今天这一步,当初知晓盟主身份的时候,我也怀疑过,也愤怒过,但我还是不知道我究竟应该如何去面对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