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番话很轻,不像是在与那昏迷中的人说话,倒像是自言自语。
凤肴小心观察着那人,此时林子被砸出一片空地,树叶也再遮不住月光,月辉镀满此间,将那男子的轮廓描摹得更加深邃。凤肴这才发觉那人虽是狼狈,五官却生得极为精致,眉间眼底每一笔都像是被墨画点缀,自有风骨。
山林间寒意更浓,那坐在纷纷落叶与血泊中的男子突然掩唇剧烈咳嗽起来,夜里的静谧被这咳声揉乱,凤肴看着这幕,不觉放大了胆子,往那人走了过去。
“你……没事吗?”凤肴扶着树,神情复杂的看着他。
那人听得声音,忽而回过了头来,待见得出声的是个半大的孩子之后,神情才稍稍变了些。
凤肴觉得那人的神情有几分古怪。
那人咳了几声之后,才指着自己身上挂着的大片血色,好笑的道:“你看我像没事吗?”
“……”凤肴突然不知该如何回答。
他犹豫片刻,上前几步靠近那人道:“我……我带你去找大夫。”
那人坐在地上,凤肴身量虽不高,站着却也超过了他,那人便仰着头看凤肴,半晌才轻笑道:“不用,大夫救不了。”
他说这话说得云淡风轻,将生死说成了一件不起眼的小事。
凤肴又是一怔,却不知该说什么了,只得僵在原地,进也不是,退也不是。隔了半晌,他才听那人道:“你那里面,是酒还是水?”
听得这声,凤肴随着他的视线看去,发现他指的是自己手里拎着的水囊。他抬起水囊,晃了晃道:“是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