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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往树下的大石头上一坐,托腮看着矮矮的麦苗,她还看不懂江三言眼睛里隐隐的失落,或者说是失望。

但姐姐原本恳切的眼神变得无精打采了,她刚满十岁的脑袋里就觉得不能再说下去了,因为再说下去,先妥协的就不知道是谁了,而现在做妥协的只能是姐姐。

房间里,敞开的木门因为方才推门的人力度太大,还在“吱呀吱呀”地晃悠,江三言站起身,有一瞬间的茫然。

小丫只学会写自己的名字,就不读书识字了吗,真的要去学做绣活吗,为什么呢,难道妹妹的理想是做一个绣娘吗?

可是,就不能多读些书再去学做绣活吗?或者一边识字一边学做绣活?江三言被自己的想法给惊喜到了,对呀,可以一起学嘛。

她轻出一口气,顿觉神清气爽,趁着天还没下雨,打扫了一下院子和厨房。然后坐到桌前,翻开书看起来。

谁知没一会,堂哥江解近来了,他站在篱笆院外,连门都没有进,就端着嗓子喊:“三言可在?家父有事寻你,快来我家中一趟。”

说罢也不管里面有没有人,又是否听见,就急忙转身甩了甩衣袖走了,满身满脸都写满了对堂妹家的嫌弃。

两家虽然仅有一墙之隔,但房屋却像是江家村的两极,最气派的红砖瓦房和最简陋的篱笆院,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隔壁,江满正搬出一方小桌子坐在院中,看了眼满脸不耐烦的儿子,颇为恨铁不成钢的道:“为父教你多少次了,再不耐烦也要藏着,不管遇到什么事都要端着一张脸,你也是个童生了,今年就议亲吧,让你娘好好给你找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