坤仪拉着他,一言不发,从和福宫一路走出西侧的宫门。
聂衍闷了许久,眼瞧着要上马车了,他才沉声问:“你不高兴?”
坤仪一顿,转过身来仰头看他,轻轻叹息:“宫闱之内是不能擅带兵器的,你虽特殊些,但若叫皇兄知道了,他难免心里不痛快。”
聂衍垂眸,嘴角抿得更紧:“他先对我出手。”
“师父?”坤仪皱眉,“好端端的,他为何要对你出手?”
她这话,摆明了就是偏心。那么信任她师父,却不肯信他。
聂衍冷了脸,甩开她的手就要走。
“诶。”她连忙将人拦住,哭笑不得,“我有疑惑,你可以替我解答,怎的话没说完就要走?又不是几岁的孩提,还要闹别扭不成?”
他死抿着嘴,眼里雾沉沉的,瞧着甚是委屈。
坤仪心软了,捏起他的手,缓和了语气:“别说是他先动手,就算当真是你先动手,我也不会怪你,就是怕你气性太大,误伤着旁人。”
要是先前,她还能只把他当个美人儿看待,可现在,知道他或许不是人,坤仪就要小心得多了。
得哄着,不能让他兽性大发,更要对他好,要让他欠下恩情。
孟极一事里他就说过,妖怪若是欠了恩情,就必定要偿还——这也许就是破局之法。
定了定心思,坤仪碰了碰他的手指,发现凉得很,便伸了两只手去裹住他的拳头。
柔软的暖意自她手心里传过来,聂衍眉目松了下来,轻哼了两声,表情还有不忿,却缓和了许多,只闷声道:“方才你径直跑向他。”
分明与他成了婚,跑向的却是别人。
坤仪一脸莫名:“我从拐角的月门过来,他离我最近呀,就算我要跑向你,也得经过师父身边。再说了,你那时候那么凶,我朝你跑过去,你一剑砍了我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