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倒是觉得此刻怀中的人体温有些灼烫,身体也如无骨之物瘫软低垂着,于是凌非焉下意识将初一抱稳些再抱稳些,却不知也因此将她抱得更紧。
“啊!!!!邪魔受死啊!!!!!”
还以为即将取胜,可眨眼间凌非焉与初一就都被银眼夜魔重伤。凌非墨眼见他又要去夺掉落在地上的夜幽石,登时发了疯一样举起辉星剑扑上前疯狂乱斩。
被凌非墨的嘶吼惊醒,凌非川与凌非潭也反应过来,群起而上直奔夜幽石。凌非潭扑身将银眼夜魔抓着夜幽石的手臂狠狠压在身下,凌非川则持着破魔镜径直朝银眼夜魔的头上用力猛砸。
若不是亲眼所见,谁会想到这三个昔日威风凛凛的天御宗凌尊首徒,竟会以如此狼狈的方式对待一个如此狼狈的上古大魔。可人类不就是这样么,真正徘徊在生死与崩溃的边缘,一切复杂纷繁的形式都将回归到最本真直接的方式。
可怜此时银眼夜魔魔息消失殆尽,不过是个苟延千年的邪魔,再无心力与三个疯狂暴怒的道师纠缠。辉星剑利刃劈下,生生将他那只没有化作熔岩的苍老手臂砍断在枯草之间。冰冷的魔血顿时喷溅在凌非潭的衣衫上、凌非墨的脸上和凌非川的羊皮面具上,银眼夜魔愤怒痛苦的吼叫声随即震动了整个荒野草原。
“非一……”
而凌非焉唤着怀中人的声音却轻缓万分,她甚至没想到有朝一日自己清冷的声音里也会噙着几分温柔。可是当怀中的人悠悠张开双眼,凌非焉的愤怒、凌非焉的怨怼竟一股脑的涌了出来。
尤其那个人还在笑着,明明整只右臂都被魔焰焚烫得血肉模糊,却还故意若无其事的向她露出了笑容。
凌非焉很气,她讨厌初一自以为笑得云淡风轻,但其实每一寸微微牵动的嘴角都透露着艰难和痛楚的笑容。她也真的很气自己挡不下夜幽石喷射的魔焰,连累了这个本可以笑得更加明媚的人。
“谁叫你过来的!你逞什么强!!我的阵眼我自己守不住么要你插手!!!”
不可抑制的将胸口那股积郁愤懑吼出来,可话一出口,凌非焉就后悔了。她发誓她满心充溢都是对自己的疚责和对初一的心疼,但她却不知自己为什么是这么差劲的人,连一句好好的安慰和感谢都说不出口。
“我不是……逞强……”初一的声音轻哑虚浮,却坚定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