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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蒙雄赳赳的气势被这琴棋书画般的优雅削弱一半,他本来就是老夫子。

对这种文雅的东西天然着迷。

赵德柱却拉着他过来重新坐下:“蒙教授,我给您讲个故事,真事儿,当初我父亲进医院看到的,隔壁床慢性什么衰竭晚期,反正很惨的那种,家里没亲人,只有个十一岁的儿子,老婆早两年就跑了。”

潘江源坐下以后,本来翻开自己的记事本开始思考电竞大赛的事情。

闻声凝神,他考军医大就是因为父母有在医院工作,要求他继承职业,对这种事情比较了解。

除了沈佳凝行云流水的操作,都静静听赵德柱描述:“透析的费用很高,医院尽量减免,社会救助和捐款,能凑合过下来,但很苦,非常苦,父子俩有时会抱头痛哭……”

这其实是上一世最后那几年唯一印象深刻的事情。

父亲去世前他已经没多少资产,疯狂的赌博妄图翻本,很少去医院。

根本没注意人家的疾苦,都是后来听母亲讲的。

但那时的他,无动于衷。

因为赌徒的思维已经完全忽略身边人的感受,也是母亲去世后,偶尔想念才想起这故事。

“医院门口有个烧烤店,老板人特别好,听说这事儿,就找到那个孩子让他去店里打工,放学先写作业,完了跟大家一起吃饭,然后当个小跑堂能做到晚上十点半,11点送回去,然后给这孩子全额工资,按全天成年人算,其实其他人都要做到2,3点,大家都很照顾这孩子,孩子一天天的也挺开心,成绩反而还好起来,挺好的事儿吧?”

沈佳凝一般不听柱子跟人讲什么,专注于泡茶的。

都有点情不自禁的停顿,潘江源就更专注了,唯有老蒙皱皱眉头。

赵德柱继续:“可有天晚上有个女顾客吃烧烤看见,顺口问他是帮父母做事啊,孩子挺骄傲的说自己在打工,结果这女的就拿手机悄悄录音,套孩子话问得一清二楚,工作多久,拿多少钱,转头就去举报了老板用童工,一堆工商、警察、社保的都去了,证据确凿,收缴牌照关店,还要罚款很大一笔,您觉得这事儿操蛋吗?”

老蒙皱眉的就是这个:“雇佣童工本来就是错的,有困难找政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