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了。

因为寥寥数语，竟然说得老戏骨热血沸腾，大叫一声击掌叫好：“好！这个好！好得不得了！”

赵德柱笑：“所以，这部动画电影到时候请您去当个如来佛或者玉皇大帝的反派配音，成吗？”

包天重重点头：“成！一定叫上我，我现在就可以开始揣摩这种角色特点，用声音也能传达角色性格，嗯嗯嗯，很有意思，我一定要参与，零片酬都行，想想都觉得是个挑战，很兴奋。”

赵德柱使劲搂紧老家伙，他也发自内心的喜欢这种人，痴迷专注认真做事的纯粹人，就值得尊重，特别是三观如此端正还愿意听劝。

“那现在我们这个道理能说通了吗，白露原是十多二十年前写的，我没说这书不好，但那时人的理解，和现在的理解是不一样的，那会儿全国连吃饱饭都难，现在是吃好了要挑三拣四了，那会儿就一个电视台，听说放个电影周围十里八乡都要去看，现在打开电视上百个频道，首先我们得抓住观众的心，然后才是表达点内涵。”

包天缓慢点头：“您这么说，我就明白了，之前是我太顽固，只看见名著被改得面目全非就着急，是我狭隘了！”

这就是牛人，错了就认错。

赵德柱会说话，赶紧捧上：“也不是狭隘，就是个度，初恋这电影有点童话，士兵突击稍微过了点，其实我们做的这些东西里面，我觉得最好就是潜伏！”

包天已经完全明了：“笑中带泪，是吗？潜伏的确是十年难得一见的好本子、好制作、好演员！遗憾没能参与其中。”

赵德柱对比：“别的不说，就是最后那个结尾，之前我们的剧本是男主角不得不跟随上峰去右岸，在机场远远的跟女主角告别，可最后老陶改了，改成无数个潜伏的地下党，在黎明即将到来前的黑暗，告别家人走向死亡，这个格局一下就大了，大得不得了呀。”

老戏骨居然已经眼中带泪：“是，是，是啊，那个年代最优秀最聪明的人，义无反顾的站出来，他们本来可以活得很自在，比绝大数人都舒服，可……现在哪里还有这种精神！”

赵德柱摇头：“这就是你的错了，你的职责不就应该歌颂这种美好吗？只摇头说，啊，现在都是什么玩意儿，把些灰暗的东西传递给观众，然后呢？观众又灰暗的去面对生活，那就是毒瘤，散发恶臭的毒瘤，人性本来就是阴暗的，我们拼命歌颂美好，就是要引导观众向往光明啊，对不对？”

包天反而沉默了，仰头看着苍茫的天空，面前那黄橙橙的麦田，随风荡漾，麦浪翻滚。

就好像是他的心情也在翻滚。

赵德柱不吭声，也站在那陪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