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梦应当是累极了,此下在我身侧睡得很沉,只是手上还紧紧抱着我的手臂,模样并不是很安稳,眉间也现着不安的皱褶,大约梦里没有什么欢喜的场景。自从她回来以后,便时时都现着自责忧愁的模样,我虽然知道这样对孩子不好,却也不晓得要怎样帮她排解。
昨夜宴席上,俞雅的话让我终于想起了云悦。
其实,他也不过是想报当年本君帮他挡刀的恩情,却不晓得,天命难为。更何况,他最冤枉的是,那刀,本君并不是为了帮他而挡的,当时只是为了给夜叉做出我军主帅受伤严重的假象,让他们放松警惕。而不听命令又时时顶撞我的云悦,是最好的人选。
如此想来,当初是我故意害的他被革职查办,作为紫薇帝君手下最得宠的弟子,两万多岁也不过混了个司命职务,现着以这种方式报应到我的身上,却是最合适不过了。
所以,真的是因果报应,不能有丝毫怨言的。
身边的人,突然轻轻颤着,抓紧了我的手臂,不断的喊着师傅。
我晓得,她定然又是入了梦魇。只是,今晚我不是被惊醒,而是等到了这个时候。
“没事了,怀梦,”侧了身,轻轻吻着她的额头,“乖,不要怕,师傅在这里。”她抓着我的手臂,让我不能大幅度的动作,当下有些后悔让她睡在我的右侧。
她总是不能很快的平静下来,这副模样持续了将近一刻钟,才渐渐安静。
醒着的时候,她再也没有哭过,只是偶尔在顶峰的时候,会默默流泪。但,连她自己也不知道的是,每晚每晚,她都要在梦里哭泣一遍。
我晓得,她这般模样是因为我,却终于,也没有丝毫的办法。
怀梦虽然不再叫我,却还在低声而含糊的喃着。
我的手臂被她抱在怀里,触着一片柔软而温暖的饱满,感觉愈发冰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