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骗我,你骗我!”
花沐已经受够了这里,受够了每天不管怎么变味道都一成不变的食物;受够了无论怎么躺都无法更柔软的干草;受够了无法好好清洗身体,受够了被海鸟袭击,受够了整日担忧水源问题,更受够了屈辱的上厕所方式。
她要回去,回到文明的社会,舒适的生活,以及贵族小姐的体面中去。
白枕不再多说,只将她拦腰抱起,一步步往海岸走去。无论花沐如何拳打脚踢,她都没有哼一声。
她就抱着她一直走回临时庇护所,默默地承受着花沐因濒临崩溃边缘而爆发的歇斯底里。
花沐骂也骂了,哭也哭了,打也打了,咬也咬了,最后实在没了力气,只能窝在白枕怀中轻声啜泣。
“小姐,您不要担心,救援的人一定会来的。”白枕第一次这样大胆地拥抱花沐,不去想主仆的界限,不去想花沐对哨兵的厌恶,也不去想回去之后会怎么样。她小心翼翼又无比有力地将花沐圈在怀中,信誓旦旦地保证道,“我一定会将您安全送回去的。”
花沐累极了也痛极了,甚至顾不上自己与哨兵过分靠近的事实,无力地依偎在白枕怀中默默流泪。
白枕知道花沐这段时间吃了多少苦,也知道她此刻的心情究竟有多难过。
“小姐,您喝点水吧。”
花沐在阳光下不知道待了多久,又流了那么多泪水,这时嘴唇已经起了一层白皮。白枕小心翼翼地用椰子壳把水喂到她嘴边,花沐却偏开头怎么都不愿意喝。
什么都没有活下去重要,但这样活一辈子又究竟有什么意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