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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忘了睡袍和内裤,拿进去挂着先。”江怡说,简直把脸皮揣裤兜里装着了,“灰色那件,不要拿错了。”

话虽说得这么不顾忌,语气却有些生硬,耳根更红了。

段青许过来推轮椅的时候,这妮子都没抬眼看人,而是装作若无其事地看地板。

直到段青许低声喊:“江怡。”

她才抬起头,扶住对方的肩膀,让这人把自己抱进浴室里坐着。

脚踝肿得厉害,不能乱动,动一下都疼,坐凳子的时候,江怡必须得靠段青许扶着,怕单脚百滑摔倒。段青许面上无波无澜,神色一如往常清冷,看起来正经又禁欲,不像她这般满脑子胡思乱想。

衣服可以自己脱,留着待会儿再来,但裤子不行。

冬天就是麻烦,天冷总不能穿裙子。

段青许站在面前,半垂下眼,从上往下看着。

江怡没敢和她对视,手撑着凳子往后坐了点,看到自己肿得不成样的左脚,忽然想到上了药不能沾水,嗫嚅片刻,说:“再帮我拿张矮一点的凳子过来,垫脚用,不然要沾水。”

洗个澡,真能折腾,折腾她也折腾段青许。

所以说受伤就是麻烦,哪怕是小伤,做什么都不方便。

段青许又去客厅拿矮一点的凳子,进来时,沉吟许久,问:“你自己能洗?”

江怡莫名脸热,唔了声,“应该能……”

空气都像凝滞了般,两人谁都不再多说一个字。段青许把洗澡需要用到的东西都拿到花洒这里放着,然后看向江怡。

江怡先把外套这些脱了,只剩下一件打底衫。

接下来需要段青许动手。裤子是阔腿型,容易脱掉,幸亏现在这天没冷到穿两条裤子的时候,不然还得再脱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