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叔有一栋两层的楼房,本来是他的养老房,现今就空着,三人在这里小住了几天。回城里的前一天,齐叔带着她俩去扫墓,祭拜自己的家人,以及那位沈姓老友。
江怡这一次知道了故事的全部内容,不免唏嘘感慨。
当年齐叔将全部的家当都变卖了,还借了好些钱,只为供一起长大的“朋友”读书,那时条件有限,他其实也能读书的,只是没钱就放弃了。
“朋友”走后,起先的一年里还会寄信回来,后来就杳无音信了,齐叔借着进城打工的名义去找人,没找着,人家不愿意见他。
他在厂里打工,认识了沈姓老友,知己相交就是几十年,至死方休。那个年代跟现在不一样,两人最后都只是君子之交,住在一个屋檐下,除了喝茶下棋就没别的了,相互之间既千丝万缕又清清白白。
齐叔是个老好人,一辈子腰杆直,从没对不起过谁。
江怡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不是同情,就是听了这些有点难受。
她问段青许:“以后要是老了,咱俩会不会特别孤独?”
“不会。”语气笃定。
江怡挑挑眉,“别太肯定。”
段青许揉揉她的脑袋,这妮子成天想法多,一会儿想这一会儿想那。
不多时,江怡认真想了想,又说:“好像确实不会。”
段青许帮她把围巾戴严实些,刚刚理好,只听她补充道:“老了我话肯定贼多,天天念天天念,随时都来烦你。”
手下一顿,段青许哑然失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江怡哪天不是念个没完,她不觉得有多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