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夜熵莫名感到有股冷风吹过,但他还是捧场道:“好笑。”
戚灵灵:“再给你讲个小白兔买萝卜的笑话……”
她一个接一个讲,把肚子里的冷笑话存货都倒空了,没把祁夜熵逗笑,自己却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好笑吧?”
“好笑,”祁夜熵道,“小师姐以后可以天天讲给我听么?”
“我记得的笑话今天全讲完了。”
“不管讲什么都行,”祈夜熵的声音里好像藏着一条幽暗的潜流,“小师姐,我们成婚吧。”
戚灵灵怔了怔:“怎么突然说这个……”
“小师姐不愿意?”
“不是……”戚灵灵道,“天极阵的事还没解决,也不知道结果是成是败……”
“不会失败的。”祁夜熵肯定道。
“凡事都有万一……”戚灵灵有些心虚。
“好,”祁夜熵立即退了一步,“那就等此间事了再说。”
戚灵灵暗暗松了一口气,同时又有些内疚,那边祁夜熵已准备道别,她一冲动道:“你想不想……抱抱我?”
最后那三个字轻得好像蚊子叫,祁夜熵当然明白那是什么意思。
“想。”分别二十多天,他想得快疯了。
戚灵灵窝在被子里,脸烫得快要冒烟:“那……你传上次那种咒法来吧……”
祁夜熵接管了她的双臂,缓缓抬起,指尖划过衣带。
戚灵灵心提到了嗓子眼,可是她的手并没有在衣带上停留,也没有滑入衣襟,只是用力环住她的双肩,就好像他真的在拥抱她一样。
“好了。”手缓缓松开。
“就这样?”戚灵灵有些诧异,她已经做好了心理建设,没想到真的只是纯粹拥抱。
祁夜熵控制着她的手,捏捏她的脸:“小师姐早些睡,明日一早便要启程了。”
他顿了顿,声音微沉:“我在这里等你。”
戚灵灵心跳漏了一拍。
刚断开传音,系统跳了出来:“宿主……”
戚灵灵知道它想说什么,忙制止它:“你不用劝我。”
系统恨铁不成钢:“好不容易剧情进度走到99%……这时候说不回去,前面的努力都白费了……你知道你现在有多少资产吗?”
戚灵灵连忙捂住耳朵:“我不想听,别告诉我,反正我在这里也是富婆,没什么区别,我在这里还能长生不老、永葆青春呢。”
系统冷哼一声:“你不被抹杀就谢天谢地了。”
这种情况戚灵灵当然考虑过,那个诡异的任务系统始终是一把悬在她头顶的铡刀。
她至今不知道任务系统的最终目的是什么,是维护始终世界的和平安宁,还是扶持男主裴谌走上人生巅峰?
假如是前者,她的方案完全可以替代男主;假如是后者,那么系统就有可能在最后关头蹦出来作妖,逼她救裴谌。
不过有一点她很清楚,系统不能直接影响这个世界,只能以她为媒介。
只要她誓死不从,系统也没有其它办法可以帮裴谌。
“就算被抹杀我也认了,”戚灵灵道,“不管怎样我都不会让这些智障系统牵着鼻子走。”
系统:“……”
“智障不是说你,”戚灵灵此地无银地找补,“你……还是挺智能的……”
系统:“真是谢谢宿主了。”
“对了,”戚灵灵忽然想起件事,“要是我留在这个世界,你会怎么样?”
“任务一直处于未完成状态,我也只能和宿主呆一起。”
“你好像不太情愿。”戚灵灵道。
“因为我是一个智障的程序,”系统阴阳怪气道,“任务目标就是我存在的所有意义。”
“那我要是被抹杀了呢?”戚灵灵又问,“你会去哪里?”
“任务失败,也许我也不存在了吧。”系统似乎有些伤感。
“不管怎么样,谢谢你陪我这么久。”戚灵灵认真道。
系统吸了吸鼻子:“宿主你别突然说这种话,我会怀疑你是不是被夺舍了。”
它顿了顿:“还有,宿主你的冷笑话真的很冷,大反派竟然还捧场,对你应该是真爱。”
戚灵灵:“……”智障也有智障的好处,太智能的让人头疼。
……
翌日,汤元门一行登上了前往北溟的飞舟。
与他们一起登舟的还有罗浮其余六个宗门的“宾客”,其中来头最大的要属戚灵灵的老熟人,嵩阳宗掌门沐漾泉。
他不但带上了几名心腹入室弟子,还带上了独女沐诗月。
其余宗门也都派出了名望与实力兼备的重量级人物,七大宗门加起来足有百余名高手。
按说北溟在五域之外,在很多中土人士眼里甚至算蛮荒之地。
一个名不见经传,靠着叛乱上位的铁尾鲛人,凭什么请动这么多大人物出席他的登基典礼?
沐诗月虽是宗主之女,却也不知内情。
从登船起她就老大不高兴的,嘴撅得能挂油瓶。
沐漾泉板着脸道:“怎么了,爹哪里又得罪你了?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
沐诗月:“我和三师姐醉月楼的包厢都订好了,突然说要去北溟,我才不想看一群鱼搞什么登基典礼。”
“那你要看什么?”沐漾泉气得胡子一抖一抖,“看那些不正不经的男人搔首弄姿选什么男花魁?”
“是花状元!”沐诗月立刻反驳。
沐漾泉冷笑:“还不是一回事!你也老大不小了,修为没长进也罢了,成天不务正业,追着北宸那小子到处跑,把你爹这张老脸都丢光了!”
沐诗月跺脚:“这都哪年的老黄历了,沈师叔早就是明日黄花了,我现在比较喜欢柳师兄。”
沐漾泉更来气:“别跟我提那孽障!”
“柳师兄不是挺给我们嵩阳长脸吗?”沐诗月道,“今年报考我们嵩阳的人翻了一番呢!”
沐漾泉按住额角突突直跳的青筋:“总是你给我收收心,看看人家裴谌,年纪轻轻就当上了家主……你呢?烂泥糊不上墙,我将来怎么传位给你?”
沐诗月一听“裴谌”两字就反胃,她爹最近也不知是吃错了什么丹药,见缝插针地提这人,简直司马昭之心。
虽说裴谌算是沐大小姐的初恋,但任谁看几百遍初恋跳粪坑也很难爱下去。
“你那么喜欢他,你认他当儿子吧。”沐诗月道。
沐漾泉压低声音道:“实话告诉你,这次我们去北溟就是裴谌牵头的,是要去做一桩大事,若是事成,他便是五域正道宗门的盟主……前日他给我透过一点联姻的意思……”
沐诗月喜欢裴谌的时候没介意他只是个外门弟子,盟主夫人的宝座对她吸引力有限,至少抵不过跳粪坑的阴影。
“谁爱做这个盟主夫人谁去做吧。”沐诗月道。
“以前你不是很中意他吗?”
“以前他也没跳粪坑啊。”
沐漾泉一噎:“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沐诗月:“反正和他朝夕相处的不是爹,和他亲嘴的不是爹,爹当然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沐漾泉气得浑身发抖:“你听听你说的都是什么乌七八糟的话!”
沐诗月却是一脸无动于衷,从袖子里掏出一块巴掌大的小铜镜,手指娴熟地戳了两下,铜镜“叮”一声响,亮了起来。
沐漾泉凑过头去,看到镜子里一个搔首弄姿的男修,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人。
“这又是什么奇技淫巧的玩意?”他皱眉。
“爹非要我去北溟,我只好买了这枚观天镜,”沐诗月头也不抬,指尖一划,镜子里换了个妖冶的红衣男子,“这样才不耽误给柳师兄投票,可惜镜子太小,看得不过瘾。”
沐漾泉气得差点仰倒,但女儿爱答不理,只盯着观天镜傻笑,他只得重重叹了口气,背着手走出船舱,找了个僻静的地方,布了个绝音阵,捏诀传音给裴谌。
对面很快传来回音,裴谌的语气颇为谦恭,俨然是个知书达理的有位青年,两人寒暄了两句,裴谌问:“沐宗主想必已在前往北溟的路上了?”
沐漾泉道是。
“沐师姐可有同行?”裴谌虽然早就没了嵩阳弟子的身份,但还是称沐诗月为师姐,以示念旧。
沐漾泉很是受用:“自然,你们师姐弟数年未见,正好叙叙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