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已经后悔自己一时心软载上了徐汀兰,应该直接丢下她,或者把她送进医院她朋友那儿。
他停了车,回头对徐汀兰道:“你看这真没法过, 反正也没多远了, 你打电话让家人过来接你一下吧?”
雨太大,其实撑伞来接也得淋湿,可总好过直接跑在雨里。
徐汀兰摇了摇头,退烧针和输液的效果上来一些,她这会儿感觉好多了,起码没有那么昏昏沉沉了。
她的大钞都给了老|二媳妇, 钱包里只剩点零钞, 她也不管五十的一块的,总之一股脑全掏了出来递给了司机。
司机看也没看, 塞到了车兜里, 等着徐汀兰打电话喊家人, 却没想到一个转头的工夫,徐汀兰已经下了车。
到处都是水, 根本跑不起来, 她淌着水穿过马路, 雨迎头浇着, 好不容易坐了一路车稍微晾干了点,这下又浇了个透。
还没褪尽的高热体温砸上冰冷的雨水,冻得她直打哆嗦,好不容易淌过齐膝深的积水,到了人行道也还埋了脚踝。
她没敢跑,到处水茫茫一片,她怕哪一脚踩错摔了不要紧,万一包里的手机进了水打不进电话怎么办?
好冷啊。
真的好冷。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牙齿打架地进了小区,又怎么进了公寓楼,再怎么上了电梯。
她就记得她靠在电梯壁上,忘了按楼层,半天了反应过来,刚想伸手去按,有人过来,电梯门缓缓打开。
她下意识转眸看了眼,不是陈希瑶。
那人却是被她吓了一跳,夸张地捂着心口接连喘了好几口气。
也不怪人家害怕,任谁刚走过无人的小区,无人的走廊,再打开静悄悄的电梯,突然看到一个白衣女人浑身湿淋淋缩在角落,脸色惨白地看过来,没吓尿裤子已经是很勇敢了。
电梯嗡嗡上行,空荡的电梯只有他们两个人,雨滴顺着发梢衣角不停滴落,啪嗒啪嗒声仿佛带着回音。
叮!
楼层到了,那人简直逃命似的,急不可待就冲出了电梯,只留徐汀兰还靠在原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