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旁有人在惊叫,叫声未落,砰地一声巨响,整个马路瞬间安静了下来,只剩风声过耳,夜灯昏黄。

芝芝大脑一片空白,颤颤巍巍下了车。

那商务车……怎么那么眼熟?

那商务车……那车……

昌河小面包挡了芝芝的视线,她一步步绕了过去,不少行人也跑了过来,还有人在打110、120。

芝芝先看到了熟悉的车牌号,又看到了驾驶室里头撞玻璃趴在方向盘上昏迷不醒的王建飞,最后才走到车前,看着围上来的路人惊恐地指着车头下方,到处都是叹息声和悲悯声。

芝芝的脚麻木地挪动着,先看到了一只柔白的手,手指微蜷,依稀溅着几点腥色,再是肌理柔滑的修长手臂,还有……

血……

好多好多血。

猩红的血液从一团漆黑的长发下汩汩涌出,顺着水泥方砖的缝隙缓缓流动,不大会儿就灌满了附近的砖缝,蔓延成了触目惊心的血网。

芝芝踉跄了一下,突然有些不敢看那人的脸。

她停下脚步,颤巍巍探头过去,只看了一眼,转身逃命似的噔噔噔跑回了车里。

扶着方向盘急促了喘了好一会儿气,芝芝这抖着手拧开车钥匙,一踩油门直奔徐汀兰的小区。

到了门口,门卫拦着不让进,芝芝这才晕头转向地找了个停车位停了车,下了车一路疾步往小区门口,走到一半又拐了回来,拎起路上帮徐汀兰买的热豆浆,再度急匆匆进了小区。

站在徐汀兰家门口,芝芝蹭掉额角的冷汗,抚胸勉强稳下心神,这才按了门铃。

等了片刻,门吱呀而开,徐汀兰憔悴的面容出现在铁网后。

“芝芝?”徐汀兰强打精神开了门,“这么晚了,有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