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公转回身望着她, 眼角隐约浮着几缕血丝。
“你的想法不能说错,也不能说全对,她现在的确没有伤害你,可不代表以后就一定不会。
同样,乔中林的说辞不能全信,也不能一点儿不信。
人,无论到任何时候都得给自己留一线余地, 什么事都不能说死了想绝了,一旦没了弹性的退路,只会把自己逼上绝路。”
于星澜似有所悟,抬眸望着爷爷,祖孙俩,一个眸光清澈,一个老眼有神,恍惚间,竟有着几分神似。
“说完了你的,外公也说说外公的想法。”
外公下意识摸了摸口袋,没摸到熟悉的鼻烟壶,于星澜见状,转身出去帮他找来递了过去。
外公拧开壶盖,狠吸了一口,这才虚推了下于星澜的肩,两人一左一右坐到了一旁的太师椅上。
外公道:“乔中林也算是外公看着长大的,他是个聪明孩子,对谁都带着笑和和气气的,野心也藏得很深。
以往我欣赏他的野心,身为男人,只是单纯的脾气好没有用,他是要撑起一个家的,有野心是好事。
可我从没想过他的野心会到了人心不足蛇吞象的地步。
对付言家,你要说一点胜算也没有,那是假话,老鼠还能憋死大象,言家再怎么厉害也不是坚不可摧的。
可现在乔言两家市里悬殊,乔家赢面很小,一个不小心就可能万劫不复。
这 么危险的事,他不是想着让你明哲保身,却想着拉你下水,这让我怎么相信他对你是真心实意的?”
于星澜没想到外公会说出这样一番话,动容地抓住了他满是橘皮的大手。
那手虽然老了,不好看了,却总会让她想起小时候被外公举高高的画面,那原本该是父亲给予的,她却只有外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