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大些,他妈妈几天不回家,也不给他钱,剩菜剩饭吃完了,他学会了自己出去找吃的。

他会吮着手指站在大排档前包子铺前或者别的什么餐馆前,眼巴巴看别人吃,遇到好心的会给他个包子半根油条什么的,大部分时候都是被人赶走,骂上两句“哪来的野崽子”“脏死了滚远点儿”。

他也会扒泔水桶,或者瞅准了客人离开,赶在服务员收餐桌前飞快地跑过去抓了吃食就跑。

听起来好像天方夜谭。

然而这就是他现实的童年。

他慢慢长大,他妈妈也渐渐人老色衰,愿意带他妈妈去旅馆的少了,他妈妈带人回家的次数就多了。

客人当然是不愿意看到家里有小孩子的,尤其还是脏得衣服都辨不清颜色的男孩子。

所以周彬晚上是不允许回家的,客人什 么时候走,他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尽管每次回来他都尽量轻手轻脚,可偶尔还是会吵醒妈妈,他妈妈就会摔东西骂他:“你个腌臜鬼,怎么还没让人拐了?!打瘸了要饭也是个营生!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狗东西?!就会吸我的血!”

每每这种时候周彬都不敢吭声,更不敢上床睡,狭小的出租屋,只能放下一张不大的床,他最爱缩在床与窗的夹缝,能离妈妈近一点,还不用挨骂。

然而妈妈的脾气还是越来越不好,客人越来越少,扫|黄打非也愈演愈烈,妈妈被抓过两回,借着周彬的光,只罚了钱没有坐牢。

可派出所挂了号了,再想重操旧业更难。

他妈妈只能随便找了个男人靠上,那男人有家室,他妈妈连二奶都算不上,只是个玩物,每个月给点小钱就能随便玩弄打骂的那种。

男人打妈妈,妈妈敢怒不敢言,还指望他的钱过活,只能把怒气撒在周彬身上。

周彬既要挨男人的打,还要挨妈妈的打,每天过得胆战心惊,一见男人来,扭头就跑,等男人走了再回来,毕竟妈妈是女人,打得总没那么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