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金猊兽是上古神兽,想收为灵宠恐怕没那么容易,单灵契就能耗掉灵虚子大半修为,他舍得吗?

可若不是为了收为灵宠,灵虚子干嘛对栖烑穷追不舍?

不对,栖烑不是半妖吗?怎么又成神兽了?

还是不对,一入轩辕山,无论人魔妖,皆会打回原形,栖烑之前一直都是半妖模样,她绝对是半妖不会错。

这么说……栖烑的另一半妖族血脉是金猊兽?

弦十一片混乱,背着身站着,好半天才挤出一句。

“你,你干嘛突然淹了水?吓死我了!”

栖烑像是丢了魂的傀儡,根本听不到他的声音似的,发梢滴着水珠,面无表情,甚至连眼都不眨,小心地将顾朔风的尸首放在兰草丛中,小心地抿掉顾朔风脸上的水迹,小心地轻吻顾朔风苍白的额头,小心的……

栖烑的一举一动都小心翼翼到了极致,仿佛眼前根本不是一具尸首,而是世间最珍贵的宝物。

失血过多的尸首浮不出青紫色的血点,顾朔风的面容冰白如雪,湿发浓云般乌黑,唇色单薄到近乎透明,她安静地躺着,湿漉的绯衣黏在身上,勾勒着她窈窕的身形,乌发雪肤,浅草绯裙,如晕染在云端深处的水墨丹青,浓淡相宜,艳而不腻。

弦十等了半天不见栖烑回话,有些怀疑之前听到栖烑的那句“脏了”,还有更早之前的那声“师尊”,都是幻觉。

弦十翻了翻乾坤袋,摸出一套中品法衣背身丢了过去。

“我这儿没有女修法衣,这是男修的,你若没有旁的可穿,先穿着这个。”

法衣丢过去半天,身后静悄悄的,恍若无人。

弦十斜眸瞟了一眼,只看到栖烑侧躺在地,一动不动搂着顾朔风,双眼紧闭,睫毛黏着水沫,脸色比死掉的顾朔风好不到哪儿去,像是已经昏厥。

弦十这才想起栖烑身上有不少伤。

他不敢回头,反手在身后布了个疗伤阵,又丢了个回春诀过去。

想了想,又把方才丢过去的法衣捡起来,闭着眼帮栖烑大致盖在身上,毕竟这坑底不还有个大乘修士吗?万一让人看到了实在是……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