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他的上桌,原本沉闷的气氛瞬间活络了不少,冯赞天噙着眼泪上演父慈子孝,一口口菜亲自喂到冯正德嘴边,长这么大都没这么殷勤地伺候过他这个爹。
往日里对女人说的甜蜜话全堆到了冯正德这儿,左一句失去了才知道爹多好,右一句为了爹上刀山下油锅都不后悔,全然没了早些天在医院不能接受自己不是亲生的,跑到冯正德面前撒泼的莽撞。
大太太看老爷子心情似乎好点儿了,也就没再搭理冯赞天,只有二姨太愤恨地瞪着这个假冒伪劣产品,本来就吃不下,这下跟是吃不下。
全程,许轻岚就像个旁观者,安静地看着,安静地吃饭,一句话都没插。
吃了饭,冯赞天主动要帮老爷子擦身,服侍他睡觉,老爷子上午回来就已经劳动了三四个人帮着洗过澡了,不用再洗,冯赞天就握着老爷子这些天明显枯瘦了不少的手,泪花闪动的想当年。
老爷子刚刚丧子,又赶上偏瘫过年,再加上也沉淀了几十天了,愤怒过后,只剩感伤,冯赞天的一言一行,恰好熨帖了他的情绪,两人倒还聊得挺融洽。
眼看夜深了,冯正德吃了药昏昏欲睡,冯赞天起身又给冯正德磕了个头,转身就问管家有没有空着的下人房,他要睡下人房。
管家哪儿敢做这个主,转眼看向冯正德,冯正德叹了口老气,动了动手指,含混不清道:“还回你房里睡就是了。”
冯赞天喜不自胜,却不敢表露出来,规规矩矩跟冯正德拜别,还说明天一早起来,亲自给冯正德端饺子汤圆。
冯赞天的房间也在三楼,紧挨着许轻岚的卧室,他独自一人上了楼,临到二楼还专门张望了眼书房门缝透出的灯光,确认了许轻岚还在书房,这才迈步上了三楼。
三楼静悄悄的,原本住着他们几个小辈,如今二少死了,就只剩他和许轻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