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际隐约泛了鱼肚白,屋内的灯显得没那么亮了,许轻岚背光而立,微佝偻着背,收腿长裤,杏白毛衣,没有穿外套,身形纤细而单薄,那匕首像是根本没怎么用力就轻松刺穿了她的肩胛。
没有血沁出,或者说,血还没有那么快浸透毛衣,它就像是魔术师的障眼法,就那么扎在她的左肩,离心脏咫尺之遥的位置,孤独,干净,假的一样。
许轻岚没有说话,手虚扶着伤处,脸侧勾着微芒,眸中透着悲伤,是的,悲伤,不是想象中应该的出现的憎恨,也不是一时无法接受的难以置信,更不是受伤后该有的疼痛痉挛,只是浓得化不开的悲伤。
许轻岚像是觉不出痛似的,神情很平静,只是眼圈肉眼可见的晕红,红的可怕,红的滴血,红的……让顾朔风的心没来由的刺痛了下。
顾朔风生平第一次躲闪了视线,虽然只一瞬间又转了回来,却还是让她有些慌乱。
不,不能慌,更狠的事她都做过,这又算得了什么?
顾朔风深吸了口气,起身拽着许轻岚,一个翻身将她压在床上,狠了狠心,猛地拔出那把匕首,鲜血瞬间涌了出来,濡湿了杏白的毛衣,也惨白了许轻岚本就没多少血色的脸。
顾朔风手情不自禁地抖了下,再度举起了匕首,刀尖晕着寒芒,冰冷着她诛心的台词。
“冯卓然!我今天就让你死个明白!我是葛九爷的人,从始至终,一直都是!我爱他!我恨你!你敢动九爷,我就敢杀了你!!”
台词说完了,可匕首举了又举,却始终扎不下去。
许轻岚柔弱地躺在她面前,每喘一口气,血就会涌出伤口,冰白的脸颊迸溅上了几滴猩红,仿佛皑皑白雪落上的几点梅花,莫名刺得她眼疼。
许轻岚半敛着美丽眸子,缓缓抬手,抚上了她温热的脸颊。
“为什么……”
“我说了!我是九爷的人!我……”
“为什么要吃……他做的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