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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不远处树荫下玩牌的几人,一局完毕,有人看了眼还在树上的方召,小声议论。

“他写什么呢?”

“不知道,日记吧。”

“真有人服役写日记?我坚持了几天就没写下去了。”

“我怎么听说是在作曲?”

“闭嘴吧你们,不知道他外号‘谛听耳’?别以为自己声音小他听不见。”

几人停止八卦,再次开始玩牌。

或阴或晴的天空下,从远处出来的风时大时小,带走水汽和汗液,混合着泥腥、青草和树叶的味道。

周围源自自然的每一声虫鸣,振翅的动静,树叶的飞摆,鸟兽的叽喳嚎吼。万物生长的季节,充满了正常秩序下生命的活力。

过人的耳力能让方召听到被树林遮挡的远处的河流中的声响,脑中似乎能印出水生动物跃出水面翻腾落下时压出的水花。

没有灭世纪的浮躁焦虑,纵然其中有危险,却多了一份灭世纪人无比渴望的大自然的宁和。

每一个声响似乎都带着音符传输到方召脑海中,笔尖在纸质的笔记本上涂写。

方召这次选择的是更“轻”的乐风,没有“史诗”的厚重,是他来到白暨星,来到23号哨点区域之后,从山林、从万物发声中过滤出三分宁静的乐调。

修改之后,方召将乐稿誊写,不过,转换回了新世纪通用的乐谱符号,而不是他自己惯用的只有自己能看懂的曲谱。

不需要乐器,方召能在脑子里将这支曲子演奏无数遍。

从树上下来时,已过午时,林凯文那边已经开始进行下午的训练了。方召往那边扫了一眼,便走进哨所,来到设备管理处,将那台雕刻机拿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