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白的光淡淡散在安沐脸上,熟悉的琥珀色眸子认真地望着她。
简以溪坐了起来,直勾勾盯着前方,好半天才翻身下了床,也不回答安沐,径直去了洗手间。
哗啦啦地洗了把脸,冰凉的水让简以溪的脑子清醒得不能再清醒。
她对着镜子撑着洗手台,细瘦的胳膊绷得笔直,镜子里惨白的脸跟六年前相差无几,可病号服上明晃晃的的三附院标志却绝对不是她六年前住的潍城医院。
简以溪抽下毛巾擦干脸上的水珠,按了按自己的肋骨,疼,可这不是特例,只要使劲儿按,谁按都疼,可笑她刚才居然还真以为自己做了个考上清华的梦。
简以溪试着对着镜子勾了勾唇,散乱的黑发,没有血色的脸,不像个正常人,倒像个傻x。
不,不是像,她就是个傻x!
刚才她居然有那么一瞬间真的相信了安沐的鬼话!
安沐喜欢她?别笑死人了。
当初她无所不用其极地试探了安沐多少次?又追问了安沐多少遍?但凡安沐对她有丁点儿不一样的感情,她都不会走上今天这绝路。
安沐不喜欢她,就算喜欢也只是友情的喜欢,安沐会这么说,必然是知道了事实真相,同情她,可怜她,也或者内疚,再加上往日情分的作用,这才委屈自己说了“喜欢”。
她不需要她这么做,如果真要这么做,早在民政局门口她就妥协了,何必等到今天?
简以溪自认不是什么伟大的人,她选择自己一个人默默死掉,不单纯是为了安沐,她承认,她的确是看不得安沐死,可这并不是她自寻死路的主要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