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寻了个地方避雨,心知这一身翎羽若是湿透,可就不好过了。
慌忙中,她瞧见了个无人的寺庙,刚踏入屋檐之下时,倾盆大雨哗哗落下。
那豆大的雨滴噼啪乱砸着,似要将顶上这瓦片全数敲碎。地面泥泞一片,泥水溅得到处皆是。
远处的泥泞中,似有个什么东西滚了过来。
那物什沾满了污泥,可身上流光未掩,像团山间鬼火。
它时停时动,好像长了腿和眼,途中竟还虚晃了一下,险些撞上了陈旧的廊柱,骨碌几下才滚至她跟前。
不巧,竟又是这颗蛋。
渚幽垂头看它,心里五味杂陈,她明明还在犹豫不决,还因舍弃这蛋而觉得心如遭割据,没想到——
这蛋自己跟来了。
也不知这蛋是不是生了灵智,可一颗蛋又怎生得了灵智?
她一动不动地站着,那蛋也一动不动,似是在同她对峙一般。
“你待如何?”
问完后,她竟觉得窘迫,这么颗蛋哪会说话,她还能盼这蛋予她回应不成?
过了一阵,渚幽腰一弯便将这颗蛋捧了起来,琢磨着是不是丹穴山上那些鸟雀用来寻她的伎俩。
她不愿回去,却又不大想将这蛋又舍下一次,干脆施了点儿术法,让这蛋跟着她一块儿在凡间销声匿迹。
在术法已成之时,她还默默想着,她定不是出于怜惜,不过是忧心丹穴山上的鸟借由这蛋将她找着罢了。
捧着这蛋时,她的双掌也沾上了寒意,这蛋活像是从极寒之地来的。
雨水未歇,却在转瞬间似乎变小了点儿。渚幽迷迷蒙蒙地想着,她先前明明连飞都飞不得,如今怎还施得出术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