渚幽实在不知这龙怎这么能忍痛,比她还更胜一筹,昨日受灵魄之痛时是这般,今日遍体鳞伤也是这般,就好像这龙生来便不畏生死病痛。
如此之龙,也合该是上古杀神。
她被缠得腰腹憋闷,这龙还凌空而上,硬是将背脊抵至顶上屏障,离那草泽越来越远,她腹中直涌酸水,双臂险些使不上力气,两条白生生的手臂只得无力地撘在龙鳞上。
横在腰上的龙身似要将她勒断一般,她仰头喘着气,那龙还硬是要蹭她,将她满头银发给蹭得凌乱不堪。她的脑袋随着这龙的举动晃个不停,头昏欲裂。
她欲别开头,本想训斥这龙,可口中只吐出了点唔吟,气息颤颤巍巍,似欲断藕丝。
“长……应。”她半晌才从喉咙深处挤出了点儿声音,好似整个人被这龙缠得化作了水。
她鬓汗沿着颈子滴落,掩进了衣襟里,双臂软软地搁在龙脊上,头一歪,只得倚着那硕大的龙首喘气。
可长应缠着她的力道分毫未减,她肋骨已经疼到发麻,连忙动了动唇道:“我……无甚力气了。”
“长应、长应?”她眼梢绯红一片,一双无辜的眼半敛着,泫然若泣。
长应垂眼看她,不动声色。
“你何必如此?”渚幽无力道。可问出口后,又觉得这话其实也该是长应问她的。
她又何必如此?
可她已无回头之路,即便是长应不杀她,天道也已容不下她。
她若要破境问极,以这凤凰血脉,必得再历天雷地火,先前她未入魔时天雷地火伤不着她,可她如今……是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