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二松了口气转身就走, 走远才后知后觉,这声音怎听着似乎与先前不太一样?
屋中,长应将头埋在了渚幽的肩上, 那眷恋的模样像是许久未见, 气息就跟虫蚁一般, 在渚幽的耳边爬着。
渚幽冷不丁被扑着,此时头昏眼花的,她朝长应下颌捏去, 只见那双龙目睁着,一瞬不瞬地看着她,眼里果真连一丝魔气都没有了。
而她脊骨里那一缕魔气也终于被克制住,缓缓沉降回了原处, 未再犯乱。
她松开长应的下颌,紧绷的心弦登时松开, 肩背懈力的那一瞬,双耳嗡嗡作响,好似干了什么苦活。
此时躺着连动也不想动上一动,浑身上下写满了一个「乏」字。
“你早醒了?”她无力开口, 连话音也是酥酥软软的。
“才醒……”长应又垂下头,抵着她的肩不肯抬,“我做了个梦。”
“梦见什么了?”渚幽合起眼,也不想管顾那摔了遍地的书卷簿册了。
长应道:“梦见那日所见,只是并非是在沙城,那大红轿子从丹穴山一路抬到了九天,轿子里坐着的是你,在九天等着的是我。”
她停顿了一瞬,又说:“可惜天下极炎就是凤凰火,故而不曾跨什么火盆,我看见你在轿子里下来,穿着一身红裳,我们无需拜什么高堂,只拜了天地,你跟我对拜时,撞着了我的头。”
她说得十分细致,好似真的亲身经历了一番,说完眼里忽然透露出一丝迷茫来,“刚入了屋,我便醒了,若是未醒,也不知会在屋中做些什么。”
渚幽颈侧有些痒,她微微眯起眼,朝长应的发顶看去,问道:“你当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