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叶看了好一阵,回头将写好的信取了过来,等侍女将小孩擦干了身裹进了襁褓,才道:“你将这信同这小孩儿一齐送出城,交给南郊林子里那家姓陈的。“
侍女点点头,“陈家祖母是夫人的奶娘,有她照料,这云家的丫头定能好好长大成人。”
端叶颔首,不知怎的,她家姑娘又皱起眉头,明明是个才出生不知世事的小孩儿,却总是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满脸写着不高兴。
她伸手拍了两下,又道:“将我那鹊衔枝的朱钗一并带过去,再拿些银两。”
侍女连连颔首,问道:“可要替这小孩儿取个名?“
端叶想了想,走到桌边取了个巴掌大还缀着流苏的木块,取了小刀在上边刻字。
一笔一划,刻得格外用心。
“芯玉曾同我说过,若是个姑娘,便取一个渚字。芯玉娘家乃是秋阳庄丹氏,那便唤她丹渚。”端叶落了最后一刀,将名牌小心翼翼塞进了丹渚的襁褓里,屈起手指轻刮了一下她的脸道,“这丫头可怜,生下来似乎就是受苦的。”
“姑娘日后定会平安顺遂。”侍女连忙道。
端叶轻叹了一声,见自家姑娘又一脸的不高兴,俯身轻拍了几下,回头道:“去吧,趁着天还未暗,快些将她送出城。”
侍女披着斗篷,急急忙忙在城中雇了个马夫,朝城外去了。
这寒冬似乎要比往年要长,不知怎的,应儿又哭了起来,这小孩儿就跟能哭雨一样,这脾气一闹,雨还下起来了,连着下了数日,似是不会停一般。
隔月,栾家一个妾生了个大胖小子,又过了几日,听闻芯玉夫人身子越发不好了。
端叶去栾府拜访了一番,只见昔日那如花似玉的美人,如今奄奄一息地躺在床榻上,身边只有一个伺候的丫鬟。
而侧院里倒是热闹非凡,时不时传出栾老爷清朗的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