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只跟施念英见过一面,一点都不熟,但青禾在第一次过来时就摸清了对方的本性,知道这是个什么人。

施念英的原生家庭还是可以,算不上豪门,可也没到缺钱那种程度,她毕业于南城大学,就读于医学专业,是在市医院认识了老爷子,之后不到半年就嫁进了文家,继而当上了富太太。

可能是生活环境的突然转变带来了诸多不适应,以及生活质量的陡然升高蒙蔽了眼睛,施念英对文宁渐生敌意,生怕被抢走了现在所拥有的一切。

有些话不好摆到明面上讲,可大家都晓得,老爷子今年已经五十六,再过十四年就七十了,到时候肯定不能再管理庞大的家业,还是得传给儿女,但那时候必定会面临着另一个艰难的选择。

传给女儿还是传给儿子?

十几年后,文宁势必比现在还厉害,手段自是更强硬,届时二十来岁的文恩承如何比得过?羽翼未丰的毛头小子能做什么与之抗衡?

且不说那时候,就拿姐弟俩同岁时期来比,文宁十岁那会儿早就不会哭鼻子了,不仅成绩优异,弹琴画画都会,还多次登台拿过奖,甚至有一次还去国外的一个大型演出上拉小提琴。反观文恩承,小孩儿成绩平平,除了听话啥都不会,没天赋不说,还被这么一个糟心的妈畸形引导,以后会长成哪个样还不一定。

所以施念英防着文宁不是没有道理,毕竟按她的教育理念,成天给孩子灌输一些不该有的敌对思想,恐怕再多生两个都还是望尘莫及。

青禾见过太多这样的人,头一回进门就把施念英母子俩摸得透透的。进到客厅,她不跟施念英说话,也不跟别的亲戚多聊,仅是坐在沙发角落干熬,一分一秒地消磨时间。

文宁和老爷子不多时就下来,父女俩谈得差不多了,少有的和和气气一回。

一家人吃饭不像外面的饭局那么麻烦,人到齐了就可以开宴,吃的都是些家常菜,而且大圆桌上的都是亲戚,氛围还是较为轻松。

青禾坐在文宁左手边,距离老爷子只有一个位子。她没怎么加入这一家子的闲聊阵营,自始至终都在吃东西,只有别人问话了,她才会回两句。话不多,简短应付完就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