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禾不搭理对方,埋头拨弄手上的贝斯。

张铭紧了紧手,脸更红了。

他的皮相不错,成绩好,会弹吉他,在学校一直都是受欢迎的那个,顺风顺水惯了,走哪儿都被一众男女同学捧着,还被许多老师认可夸奖,如此吃瘪还是头一遭。年轻小子爱面子,受不得这种冷落,当即就以为青禾是瞧他不上,因而心生尴尬,心里酸溜涩胀,难受得很。

叶希林在旁边不帮腔,兀自擦着军鼓的侧面,不时捏着鼓棒试试手感。她听得见张铭在说什么,也看得见面前那两位在干嘛,谁都不帮,不掺和。

本来这次是她们有求于人,但现在确实是熟人朋友不厚道,送个小白过来蹭经验,样样都需要她们现教,说是帮倒忙都不为过。

人际交往复杂,又不好直接把人赶走,不然以后再跟那位朋友碰面,梁子可就结下了,任谁心里都会不舒服。再有,这么绝情也说不过去,可能熟人朋友被家里的事缠得脱不开身,实在找不到更好的吉他手,无奈之下才把张铭塞过来呢?

难以评判,三言两语掰扯不清楚。

这个下午过得压抑,三个人都没怎么交流,好似相互不认识。

青禾憋得慌,有事没事就抱着贝斯乱扫,不得章法,纯属在发泄情绪。

她这个态度并不是冲着张铭去的,是自己的原因,可她未能反应过来,而张铭亦会错了意,以为她看不惯自己,故意刁难。

天快黑那会儿,张铭终于绷不住,忽然抓起袖子抹抹眼睛,鼻子发酸,低着头不肯再抬起来。

小男生面皮薄,自尊心太强,受不住气。

青禾停下手中的动作,没料到这一幕。

叶希林也愣住了,错愕不已,一时不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