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笑阳却突然感到一种从未有过的快意,随着她对母亲的还击,那些束缚于她灵魂之上,自觉卑贱的枷锁,仿佛也消失无踪。

就这样吧,你不

爱我,我也不稀罕。

只要我不在乎你,我就不是你口中的杂种。

那一刻,唐笑阳对自己的母亲彻底绝望了。

矮小瘦弱的少女提着瓶子晃晃悠悠的站起来,冷冷的对女人道,“滚开,疯子。”

女人嘴里依然不住的咒骂着,却只敢慢慢缩回窗角。

女孩的眼神是那么的冰冷,仿佛她只要再前进一步,那个酒瓶就会在她的脑袋上爆炸开来。

第二天,唐笑阳带着瓶子去了学校。

当嬉笑声再一次响起时,她拿出瓶子,重重的砸在了地上,碎裂的玻璃片割伤了她的脸颊。

但她依旧面无表情,举起尖利的瓶子,缓缓指向了每一个嬉笑的同学。

既然你们讨厌我,我又何必跟你们和平相处?

很久之后唐笑阳才想明白那种莫名的快意来自何处。

那是她夺回了作为一个人的尊严后,所感到的快意。

如果无法在任何其他地方相等,那就在互相厌恶互相伤害上相等。

那样至少很公平,比她从小到大经历过的所有事情都要公平。

母亲死在唐笑阳9岁的冬天,唐笑阳下学回到家,看见女人倒在地上,手腕上流出的血已经凝固。

9岁的孩子愣了一瞬,走过去按住女人的伤口,打了120。

但事实上已经没用,她按到母亲手臂的那一刻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