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罗眼泛泪光,挽留的话说不出口。她是个病人,病态地活过了十年,她不能要求陈骆也这样不见天日地活着。
森罗哽咽着说:“好。”
年轻男人走出大门,沿着花园里的石径一直往外走。森罗望着他,直到那身影消失不见方才折返。她回到房间里,把一支曲子拉成了狂风骤雨。
这个时候,她听见外面院子里传来响亮的呼喊声。
“森罗!”
森罗丢下提琴飞跑出去,隔着栅栏,陈骆站在外面。他抓过她从缝隙中伸出去的手指,把额头靠过来,深邃如谜的眼睛凝视着她:“森罗,我喜欢你。外面有那么宽广的世界,你想带你去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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森罗的治疗过程并不顺利,每进行一步,都要与巨大的恐慌做斗争。还好陈骆很有耐心,森罗觉得他的作用远胜于心理医生。
在陈骆的帮助下,她开始循序渐进地扩大自己的行动范围,从房间和小院子,到大宅宽敞的客厅和前门花园。一个月后,她克服了要把自己撕裂成碎片的恐惧,十年来第一次踏出了家门。
她在门口站了五分钟,望见远处树木掩映之下白色尖顶的教堂,以及更远处的河流。阳光照到她身上,她有一种强烈的想要逃回自己那个逼仄世界的冲动,但另外一种更为强烈的意志制止了她——如果想跟陈骆一起生活,她必须先把自己治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