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之前联系我……”
清鸢退到楼下,几分钟后,看见楼梯尽头走下来一个人,是那日在梧桐树下同周楫交谈的女人。
清鸢回到二楼,推开了门。周楫垂首坐在钢琴前面,在她进门的瞬间抬起头,“……阿清,你怎么了?”他看向她的脚,她才发现自己脚上只穿着一只拖鞋,另一只不知道什么时候跑掉了。
清鸢走到周楫面前蹲下身,“……你要走了吗?”
“嗯。”他低头,望见她脸颊红肿,伸手轻触,“怎么了,是不是你爸……”
清鸢把头靠在他的膝头,她以为自己是不会哭的,她已经很少会为了纯粹的难过而哭。
“周楫,我跟你一起走,好不好?我不怕吃苦,我什么都能做……”
风摇叶子的声音,细听起来像是海浪鼓噪。周楫垂下眼睛望见少女瘦弱的肩膀,想到那天她枕在自己肩上,一团无尽的温热,非要给那个平凡的一天烙印下什么不再平凡的意义。
他没能说出拒绝的话,“好……我们一起走。”
6
在承诺带她一起走之后,周楫定下出发的日期,帮她买了车票,约定那天早上他们在车站碰头,然后一同出发。
因逃离的日期将近,原本面目可憎的一切都似乎变得有意义,虽然唯一的意义不过是证明她曾经在此痛苦地生活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