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弯闭着眼睛说:“嗯,没住够,想再住几天,我脑子还有点乱。”
“哦,有多乱?”
“就是十八岁之后的事情什么都想不起来了。”杨弯粗声粗气地说,“我记忆里咱俩都还没说几句话呢,而且你这前后变化也太大了,我一时半会接受不了。”
这是她第二次提到他变化大了。
说来也是,刚上大学时的他,和现在的他,的确在形象上相差甚远。
江敬言就那么站在那,安静地沉默着,他幽深的目光平淡地注视着窗外,窗户玻璃上倒映出他的身影,许久他才不咸不淡地说了句:“你有什么可接受不了的?我现在的样子不就是你理想型么。”他慢慢把视线转到了她身上,“而且也不是一时半会了。需要我提醒你,你住院已经一个多月了吗?”
杨弯:“……”话是这样说没错,但最主要的是,即便她接受自己变成了二十五岁这个现实已经一个多月了,但她此刻依然是第一次见到以她丈夫身份出现他。
不管怎么说,时间也要从现在算起才公平吧?
见杨弯只是眼睛滴溜溜地转着思考,却不言语,江敬言又慢条斯理地说了句:“十八岁……你只记得刚上大学时的事了?”
杨弯稍微正视了他一些,说:“对。”
江敬言目不转睛地盯着她,毫无疑问——他在质疑她。
他在怀疑整件事的真实性。
他黑漆漆的眸子与杨弯印象里那个难相处的江同学微妙地重合了,看得她浑身起鸡皮疙瘩。
“那可真是太不幸了。”他就那么望着她说,“那我对你来说和陌生人没区别了,对吗?”
总觉得她现在要是回答“对啊”,会被他人道主义毁灭啊。
这会房间里就他们俩人,激怒他显然不是个好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