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泽佑眼眸倏地亮起来,又有些迟疑:“她怎么会来?”
贺母停了手,狐疑地问:“谁?”
“没谁,我去看看,你们都留在这里。”他起身道,“若谁想去结账,便拿自己的银子去,账房的钱,今日谁都不能动。”
说罢,快步跨出了大堂。
上次见到柳如意还是在御前了,贺泽佑很后悔,他不该听贞雪说的非要抢那几个铺子。得罪了沈岐远,眼下朝中竟是无人肯再请他去宴席,来府上递拜帖的也少了一大半。
这还只是短短几日内的变化,长此以往,他这个侯爷怕是要成个空爵了。
柳如意与沈岐远看起来十分亲近,若她能帮他——
贺泽佑抬头,看见了门外盈盈而来的人。
杏面桃腮,单螺云鬓间坠下来一支贝母银杏珍珠步摇,一步一晃,温润珠光。她敛着松花长裙,踩着明珠锦履,含笑朝他走了过来。
“见过侯爷。”如意颔首屈膝。
贺泽佑看着她白皙的侧颈出了神。
印象里的柳如意怯生生的,总有一股抹不开的小家子气,妆发简单,眉目也普通。可眼前这人,明媚得像秋猎场通天柱尖上的青缨红玉,潋潋有光,顾盼生情。
他忽然就想起两人旧时,自己也曾为她动过心,就像现在胸口的起伏一样。
“意儿。”他忍不住这么唤,唤出口又有些后悔。以她现在的脾气,怕是要讥讽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