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往四周扫了一眼,后知后觉地发现马不够了,除了沈岐远的马车,旁边就只有周亭川的马。
如意还在欣赏那潺潺流动的溪水,并没有要走的意思。
料沈大人在这儿站成石像也不会开口,他索性直接问:“柳姑娘可愿乘沈大人的马车回城?这儿离城门有些远。”
说着,又朝沈岐远道:“沈大人不会连这个都介意吧?”
沈岐远自然没矫情到连这个都介意的地步,毕竟如意今日也算帮了他的忙,总不能真让人走回去。以她那娇弱的身体,又该哀哀叫疼了。
意识到自己在心疼人,沈岐远掐了掐自己的虎口,尽量让脸上的表情看起来漠然些。
然而,那头的柳如意竟是道:“不必了,待会儿会有人来接我。”
这荒郊野外的,谁会来接她?沈岐远忍不住就挤兑:“共乘都不敢,现在是轮到柳掌柜问心有愧了?”
如意懒扫他一眼,没有辩驳,只低身将绣鞋给脱了下来,刬袜往前,盈盈玉足挣脱桎梏,浸进了冰凉的溪水里。
周亭川等人还没来得及转头,就感觉四周陡然黑了下来。
“大人?”他纳闷地伸手往前摸,“好端端的天,怎么说黑就黑了?”
“不知道。”沈岐远轻描淡写,“可能是要下雨了。”
这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下雨的借口傻子都不会信。宋枕山直摇头。
“原来是这样。”周亭川恍然大悟。
宋枕山:“……”
初春的溪水凉得彻骨,如意嘴唇都有些发白,眼里却很是欢喜。脚尖扬起水来踢到对岸,觅食的杜鹃被她惊得四处纷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