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如果不是它们死,就是你死。”他垂眸看她,认真地道,“它们救你,你会报恩,它们杀你,你也不必留情。”
她慢慢听完,眉梢微动:“你在安慰我?”
沈岐远没否认。
她现在是妖怪,那头死的都是她的同类,即便他没有做错,也怕她看了不开心。
如意倒不是不开心,她只是觉得今日之事太大,定然瞒不过妖王,妖王若执意要对沈岐远出手,那该如何是好?
愉悦的心情还没持续多久,两人就得面对一个事实——就算心意相通看,他们的身份立场也依旧不共戴天。
“啧。”如意挠了挠耳鬓,“真烦人。”
沈岐远只看她一眼就知道她在担心什么,略略沉吟片刻就道:“我有一个主意。”
眼眸一动,她回视他,打量片刻忍不住戏谑:“岐斗山的正直客、大乾朝的宗正官,怎么也要使诈呀?”
他气定神闲地负手:“世间万物本都不是黑白分明,只要本心不坏,偶尔智取又有何不妥。”
如意抚掌而笑。
人的确都是会变的,她会,他也会,但沈岐远这变化多多少少都带着她的手笔,像一张贵重到要焚香摆供的银雪纸,被她按上了两个脏兮兮的掌印。
像她这样的坏蛋,最爱做这种讨打的事情了。
不过,这张脏了的银雪纸也没有沦陷到底,反而是在脏污上头盖了一副人间百态的画,带着他自己的想法,要去做他认为对的事。
虽然都被彼此影响着命运的轨迹,她不是他的附庸,他亦不是。
他们依旧是并肩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