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挺好的。”余声坐在外婆身边, 老太太打断了陆雅的话,“行了,余余刚回来就说这个。”
外公将电视声音开大了,新闻联播的御用音乐环绕在整个房子里。小凉庄的天黑下来了,虫子叫起来了。那个时候沈秀一家子刚吃罢晚饭,梁叙出去了一趟敲开了陈皮的门。
大半夜羊城火车站睡倒了一大片。
梁叙背着黑色书包站在几十米开外,陈皮停好车过来送他。和去年四月一样,梁叙交代了几句买了凌晨三点的车票然后进站了。
他回头看了一眼这个小城。
远处黑灯瞎火近处微光闪烁,像是一个巴掌大的黑色碗里点着煤油灯的样子。梁叙跟在一群人后头进去检票过天桥到了另一边等,周围的山高高的像两堵墙,站台里只有相隔三米亮着的路灯。
哐嘁哐嘁的轰隆声慢慢近了。
梁叙看着这冲破黑暗而来的绿皮火车,心底有些压得喘不过气来。他一上车没有去找座位,而是站在门口的角落里往外看。两三分钟的停留过后,火车慢慢向前驶去。梁叙感受着脚下铁轨和列车重重的摩擦,从裤子里摸出了烟叼在嘴里。
有一中年男人过来借个火。
梁叙点着自己的烟然后将火机给那人丢过去,两个人面对面站着看车外夜色苍茫。应许是深夜的缘故,火车上来自四面八方的人都歇下了,也有呼噜打个不停被旁边人摇醒再睡的。
“小兄弟,你去哪儿?”中年男人问。
梁叙拿下烟:“临江市。”
火车好像是在拐弯,呼哧呼哧的左右摇晃。梁叙低眸看到了中年男人手上的腕表,奇怪的是指针停在了下午四点五十二分。他又将视线投向黑漆漆的窗外,期望着快点天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