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长空只记得他当初连犹豫都没有一下,摇头跪地便道:“师公,弟子鲁钝,妄受武当教导,今日弟子自逐山门,从今以后,武当再无李长空此人,还请师公答应。”

“好,好。”

“师公,这是今年的酒。”

张真人接下酒,然后他就下了山,一入江湖两年,他到过极北之地的雪山,也往深山蔽日之处走过,等走到累了,他就回了桃花岛。

七师叔想看的山河安稳,他可以帮他看。

“李岛主,你来了。”

“何必呢,来与不来,又有何分别,踏上这里,你心里难道就会好受一些吗?”

刘基老了,十年前他还是注重养生的翩翩帅大叔,可如今宦海浮沉,又是行军打仗又是尔虞我诈,岁月催人老,半点不由人,但时至今日,他仍然不悔:“不会,只会更加难受。”

“那又何必来。”

“若我不来,若当年我不来……”

“他并不怪你。”

“但你怪我。”

李长空摇了摇头:“不,其实我也不怪你。”

他当初上武当,连对宋青书的杀意都忍下了,又如何忍不下刘基的谋划,说到底,七师叔这人实在是个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