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涯低头下去,将心绪压在清香的小粥上。
用过早饭,云涯拿过那本来给他准备的浓茶,舒口气,这么个讨厌的早晨,竟是也能因着一人变得这么平和。
云涯道:“你来是想说什么,说吧。”
夏暖被云涯问住,想了半天,答一句:“没什么想问的,就是……就是……”
云涯看着夏暖,她本来凝滞的话脱口而出:“还是,留着吧,是个念想。”
云涯听完苦笑,抬手摸了摸夏暖的额发,也不管她能不能懂,慢慢说:“人都没了,其余的都是身外物,纵然是……踏云楼却有这么多活着的人,斯人已逝,我总得为活着的人考虑一二,这口气,不值得争。”
夏暖垂目,有些失望,却又听出一番取舍的道理。
夏暖颔首道:“我就是随心一说,不消理会我,操持一摊子事不容易,我知道的,我小的时候我爹也常常这样说来着。”
云涯略一思量,夏暖小的时候,恰好是安阳王上交兵权,考量征战中死了那么多人遗孀怎么处理,归来的人能不能被厚待的诸多事,确乎不易。
云涯喝口茶,突兀道:“若是你不是这种时候来,平日也这样待我,该多好。”
夏暖张口想说公主很好这句话,可云涯口吻中的安然平和不是骗人,夏暖心口涩得厉害,闭了嘴,不想扫兴讨人嫌。
云涯调侃着:“你说,若是告诉夏夜我和长公主之间的事情,她还会不会对我这么热络?”
“别……”夏暖说得一字,在云涯扫视而来尖锐的目光下哑声。
云涯心无芥蒂笑起来,不再说话。
门扉处突然冲出来一人,侧身佩剑,手紧紧握着剑柄,开口道:“阿云,你不能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