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都是附离部落安插在大齐都城里的人,草原人。

秦骛在冷宫里长到七岁的时候,觉得自己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于是他接连几天,偷偷钻进泔水车,出了几次宫,找到附离部落安插在都城里的人,向他们表明自己的可用之处。

一开始,秦骛帮他们在宫里做一些事情。

到了现在,这些草原人全都变成了他的手下,为他所用。

这也是他的初始势力。

秦骛的目光在他们之中扫了一眼,冷声问:“吉达在哪?”

几个属下面露难色:“主子,吉达等了一会儿,见主子没来,便回去了……”

秦骛径直走进去,在案前坐下,语气冰冷:“让他马上过来。”

“是。”

一个属下迅速闪身出门。

秦骛翻看着堆在案上的文书,一言不发,殿中气氛凝滞,十分沉重。

另一个属下壮着胆子开了口:“禀主子,昨夜除夕宫宴上,给老皇帝送人的主意,就是吉达想出来的。”

秦骛翻看着文书,神色不改,但也没有让他停下的意思。

于是属下继续说:“他想在老皇帝身边直接安插眼线,往后便不必借由主子,可以直接通过眼线,掌控齐国皇宫。”

“近来,吉达也在我们的人里,发展效忠部落、效忠首领,而非效忠主子的人,恐怕是……有了异心。”

秦骛面不改色,连眼皮都不抬一下,只是淡淡道:“下去要几坛酒。”

“是。”

不一会儿,属下带着酒回来了,最先出去的那个属下也带着一个人回来了。

正是秦骛方才点名要见的吉达。

吉达身材矮小,皮肤黝黑,五官是中原人的模样,连眼睛也是黑的。

但他却是个不折不扣的附离人,吉达在草原土话里,便是“长矛”的意思。

吉达抱拳,并不喊秦骛“主子”,而是喊他:“五殿下。”

秦骛翻看文书的动作不停,没有抬头看他,语气笃定,冷声问:“就是你自作主张,往老皇帝身边送人。”

吉达答道:“五殿下如今出了冷宫,凭借我附离的修行之术,接近齐国皇帝,自由出入皇宫。”

“所以,小的想着,在除夕宫宴上,向老皇帝进献两个方士,老皇帝也不会拒绝,也能为五殿下提供助力,还能发展成我附离的眼线,一举多得。”

他语气怨怼:“只是没想到太子阻挠,五殿下也不肯帮一把自己人。倘若昨夜在宫宴上,五殿下肯说一句话,我们的眼线如今已经到了齐国皇帝身边。”

秦骛微微抬眼,周身气势冰冷,缓缓从口中吐出两个字:“蠢、货。”

吉达没想到他说话这么直接,猛地抬起头:“五殿下何出此言!”

秦骛只是淡淡地重复一遍:“蠢货。”

“秦骛!”吉达有些急了,直接喊了他的名字,“我奉部落首领的命令,往齐国皇帝身边安插眼线,我命你马上去办这件事!”

秦骛只是稳稳地坐在主位上,目光阴鸷地看着他,像看着一个死人,说了第三遍:“蠢货。”

吉达厉声道:“秦骛,你别忘了,你攀上附离的时候,还只是个冷宫里的废弃皇子。你如今的势力,都是靠附离得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