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兄弟,还有我呢!”
他伸手拍拍广寒的肩膀,却拍到一手铠甲的坚硬。
啧,还是有点硌手的。
广寒微微扬起唇角,黑暗中几不可见。
“要说希望,也还是有的。”
那就是活下去。
蝼蚁尚且贪生,更何况是人。
他再无悲无喜,那也是从小阅尽苍凉,心如老朽,并不意味着连活都不想活了。
于是见到生父的广寒也很冷静,就像他平时对待同袍那样。
生父也问了他和何疏同样的问题。
“你恨我吗?”
他看着对方,后者坐在台阶上,俯视着他,眼神复杂,但广寒无意探究。
广寒也给了同样的回答。
“不恨。”
那人却马上道:“你在说谎!”
见广寒默不吭声,那人又道:“你生母早死,在我这里又没有名分,你从小就跟着府中仆人厮混,我将你放养,不给你任何优待,甚至连你认字读书,也不像你那些哥哥一样有正经老师,而是老仆教你,粗浅认字之后,你又被丢到军中历练,吃了无数苦头,你大哥娶了郡主,你却连周围人,都不知道你的身世,你说你不恨?”
“我没有大哥。”广寒淡淡道,直视对方,“我孑然一身,无牵无挂,我什么都没有,也什么都不怕失去。你本来也没想过找我来吧,只是因为安庆宗死了,你少了个儿子,才心血来潮想起我而已。”
那人脸上闪过怒意,很快又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