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识她至今,他也知道这姑娘是不拘小节,随性而为的个性。遂不再提醒。
慢慢转一圈,霍初雪问:“风景如何?”
衬衫领口敞开,有风钻进去,脖子那圈微微发凉。贺清时欲抬手扣上,可一想到霍初雪会看着不舒服,遂作罢。
他从裤袋里摸了根烟出来,自顾点燃。淡淡的青烟冒出来,被风吹散开,烟草味四处流窜。
他就着滤嘴吸一口,慢腾腾说:“挺漂亮的。”
男人抽烟的动作赏心悦目,霍初雪没管住眼睛,多瞧了两眼。
夜风灌满他裤管,男人清瘦,气质疏离,遗世而独立,犹如天外仙人。
她徐徐说:“早些年镇上还没有开发,那个时候古建筑保存得很完整,原始风貌也更为浓厚,比现在漂亮很多。有种质朴的美感,久经岁月沉淀的那种。我特别喜欢。每次心情不好,我就会回来转转。沿着河边走上一圈儿,一座座桥踏过去,再回去心情就变好了。我妈妈说我这人从小就会自我调节,不会被坏情绪困扰。”
她这些话看似说得自然,也就随口这么一说。可事实上,句句都是说给贺清时听的。聪明如他,心里通透明亮,又如何不清楚。
看来这姑娘早就看出他心情不好,可却什么都不说,也什么都不问,直接带他到了这里。
下午从望川回来,他的心情糟糕透了,濒临失控。而现在小桥流水人家,走走停停,坏情绪一扫而空,阴转多云。
印象里好像已经很久很久没有人在意过他的情绪了。
“谢谢。”贺清时把烟掐灭。
霍初雪轻快笑了笑,没说话,长发飘飘。
两人走到一座拱桥上。那桥上了年岁,历尽时光淬炼,痕迹明显。
两侧商铺的灯光远远映照过来,“明远桥”三个繁体字映入眸中。
霍初雪立在桥头说:“我们糖水镇一共有一百三十五座古石桥,你站着的这座是最古老的一座,已经有三百多年的历史了。”
她迎着风口,风掀起她的裙摆,身段纤柔。昏沉沉的光线之下,她的那双眼睛很亮,荧光闪闪,好似有流萤飞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