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蓉左耳一痒,又躲不过他,当即应声。
年关过去,几近阳春三月,柳条抽芽,河水破冰。新皇登基,大赦天下,又特封顾华庭为工部尚书,一时间朝中哗然。
转眼离尧王谋反一年已过,叶蓉待在别院里不哭不闹,也没和顾华庭提过要回梧州的事,顾华庭也从没和她说过。
只是这一年间,顾华庭突然大病,面色白得吓人,还要托着病体前去上朝,但这几日实在是连行动都费力,新帝嘱托他在家中修养,不必再上朝。只是病到现在,除非他死了,要不然如何都不能离京。
他没传信给慎子墨说大病一事,慎子墨妙手回春,当初说能保他命三年就是三年,如今这场病来得奇怪,像是有人在其中做了手脚,只不过他不想深究。
叶蓉端着熬好的药进来,放在他床头,汤勺舀过,对着上面吹了吹热气,放到他嘴边,“公子,吃药吧。”
顾华庭费力地掀起眼皮看她,颤着右手摸在她的侧脸,“这一年你还没叫过我夫君呢。”
叶蓉侧脸躲过他伸出的手,汤勺不偏不倚地抵在他的唇角,“先趁热吃了药。”
往日他很好哄,说吃便吃,然而今日这人不知是怎的了,说什么都不愿意吃药,他头后仰,躺回床上,“我还想看安儿一眼。”
他像是知道了什么。
自他病后,叶蓉就以过了病气为由,把安儿安置在了别屋,算来,二人是许久没见过了。她手举得发酸,也不在抬,默了一会儿,才道“安儿会过得好的。”
顾华庭还是不肯吃药,他眼睛望向窗外的枯枝残叶,唯有寒风呼呼作响,转过头,微微一笑,“看在我这一年听话的份上,把最后这一碗倒了吧,让我再活几天,我还想多看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