姥姥转身进屋,拿了条毛毯给男孩披上,刚一盖上,男孩便倏然睁开眼,睡意未退,目光警惕。
却也只是睁着眼睛,身体却不敢动弹。
姥姥将一切都看在眼里,小声说:“累不累啊孩子。”
孟亓更小声回:“不累。”连摇头都觉得幅度太大。
姥姥笑笑,出去做饭了。
被她压着,孟亓的每一节骨头都很僵硬,刚开始是麻,后来是涨,这会儿有点酸疼。
那感觉就像是连坐了二十多个小时火车,又像许久没有运动却突然跑一千米一样。
小姑娘在他怀里酣睡着,她睡觉极像个婴儿,眼睫毛又长又密,鼻头圆润而秀挺,嘴巴红红的微微起皮,睡得最沉的时候会发出轻微的鼾声。
当然,她也和许多婴儿一样不老实,睡一会儿便爱乱动一阵儿,蹭来蹭去的,以至于他不知道给她重新披了多少次衣服。
这会儿她又开始乱动。
大概是想换个更舒服点的姿势,于是她闭眼往下,从肩膀枕到腿根,这样身子不用太侧,可以平躺着。
他的大腿就是她天然的枕头,她原本脸朝外,调整了一下姿势又翻了个身脸朝里,这才终于满意的安静睡去。
她丝毫不知道危险近在咫尺。
这完全是种挑衅,她居然在未知的状态下,来到一只早就对她心怀不轨的小兽的城池,那小兽原本正沉睡,忽然被她惊扰,叫嚣着昂起了头。
孟亓身上的每根毛孔都快炸开了。
忍的辛苦,无异于戒断反应,绵长、浓重、深沉的渴望。
饭香味飘过来。
葱油面条,味道亲切又浓厚。
怀里的人咽了口唾沫,皱着脸转了个身,睁了睁眼,又闭上,几秒后又忽然再睁开眼,茫然的看了眼屋子,最后视线落在孟亓身上。
“腾”地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