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个是谢长襟的声音,他淡淡道:“师父是有诚信的人, 既然答应我了, 便不要反悔。”
真水道长叹了口气,没再说什么。
接下来师父和三师兄还说了些什么, 声音却飘茫微弱, 徐南柯全然听不见了。
他感觉自己的魂魄似乎是受了重伤, 撕裂的疼痛还在持续着,他不禁蜷缩成一团。
这周围的亮光原来是聚魄灯中的亮光,难怪让他情不自禁想要靠近。
他在黑暗中走了许久, 终于靠近了那些如同萤火虫一般的亮光,然后如死去一样躺在地上。
又不知过了多久,他的意识时而清醒,时而浑沌。
清醒的时候,他就昏昏沉沉地想起来一些片段,也终于记起来在赌城里,那晚沈寄说他想要什么了。沈寄说他从小就很羡慕别的孩子,能够在元宵节时上街,能够亲眼见到那些流光溢彩的灯笼、怪诞夸张的面具、热烈喧哗的烟火。
他从没见到过,所以他央求徐南柯送他一个面具。
他从不指望别人,他以为徐南柯喜欢他,所以才对徐南柯撒娇,对徐南柯笑。
可只是他以为。
徐南柯睁着眼睛,面对一片漆黑,情不自禁地想,若是自己在回来前便记起来了,该多好。
他还没有对沈寄好。
他忍不住去想,在人来人往的长长灯巷中,满天萤火,沈寄从面具后露出半张脸,对着他笑容明艳的样子。
只是不知道,以后会不会再有了,错过的即便可以挽回,却是永远无法泯灭的疤痕。